死在大师兄面前后(296)
等他脑子一热冲上去之后,他才发现他认错人了,但有苏濯灵给他的感觉确实和云挽很像,所以一路来他还是始终安慰鼓励她,希望她不要放弃希望。
但他怎么就成她的情郎了!他二人甚至都没有太多的交谈!他最多只能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喜欢的人,可只有云挽!
燕少慈这般想着,忍不住向被绑在空中的少女看了一眼,随后他就微愣住了,因为他从未见过那样悲伤幽怨的眼神,含着盈盈的泪水,带着浓浓的委屈,就那般深深地望着他,像是要望穿他的灵魂。
燕少慈很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恐慌感,而这一闪而逝的瞬间,他竟觉得,那悬在空中的少女,分明跟云挽没有任何相似,他那时到底为何会觉得她们像?
他最终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也更紧地握住了云挽的手,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
“既然来了,”滕夫人看着云挽,冷笑道,“我便送你们一同上路吧!也免得你们成为一对生死相隔的苦命鸳鸯!”
沈鹤之再也忍不住了,他又想起身,祝妙安却更用力地按住了他。
“爹!”她压着嗓子提醒他,“你急着出去,我们就全曝光了,局势尚未明朗,有苏濯灵也还在滕夫人手上做人质呢,而且挽挽的剑术在我之上,真打起来她不会吃亏的!”
沈鹤之紧抿着唇,他看了祝妙安一眼,最终还是按耐住了。
滕夫人此时已抬起了手,可攻击刚蓄起,还未真正按下,云挽的剑就指在了角落的一片石块上,而滕夫人的脸色也骤然大变。
“如此急着对我出手,不就是因为这里有你在乎的东西吗?”
云挽表现得很冷静,而那片石板之后,也露出了一个狭窄的小洞穴,其中正蜷缩着只奄奄一息的小赤狐。
这只赤狐只生了三瓣长尾,毛茸茸的尾巴将整个身体包裹在其中,它闭着眼睛,陷入了昏睡,一身皮毛也黯淡无光。
根据滕夫人之前的话来看,这应当就是她那个受重伤的女儿了。
云挽抄手便将那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抱了起来,而滕夫人也一下子被激怒了。
“放开她!”她冲云挽大声咆哮,整张脸都狰狞扭曲了起来。
这一刻,她也不再管被她挟持的有苏濯灵,直接放开了手中的绳子,向云挽的方向扑了过来。
没了她这边的拉扯,悬在空中的有苏濯灵就径直向下方的地火坠去,二当家连忙飞身跃起,将他们这个全身遍布着烧伤的赤狐圣女接了下来。
只是她此时这副被地火灼烧的狼狈模样,让其他的赤狐族人都露出了些许微妙之色,毕竟就算血脉最斑驳的赤狐,也可在地火中畅通无阻地穿行,有苏濯灵如今这般,哪还有什么圣女的气势,落魄到和废物也没有区别了。
不过他们并不敢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谁让濯灵小姐有个做家主的父亲,而很快的,他们也无暇再细细思索,因云挽那边已经动起了手。
这突然冒出的古怪剑修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厉害,她的剑招快而锋利,滕夫人不仅讨不到好,甚至隐隐落了下风。
燕少慈被云挽推至了身后,不过他此时的状态本也不适合应敌,他紧张而担忧地看着云挽,云挽却相当游刃有余。
在与滕夫人对招时,她还有闲暇偶尔向怀里的小狐狸看上一眼。
“把言言还给我!”滕夫人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
云挽未作理会,她看着怀中受伤的赤狐,神色有些古怪。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的眼睛,能完整地看到这小赤狐身体经脉中流动的灵气,也能看到它受伤之处的阻塞破损,她甚至觉得,她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轻易将那处破损修复。
这感觉很奇妙,奇妙到让她有些心痒。
她知晓自己的身世是与赤狐族有些关系的,就是不知这是否也是来自于赤狐的什么特殊能力。
在片刻的犹豫后,她就伸出了手,将指尖点在了那小狐狸身上。
熟悉的荧蓝光芒从她指尖升起,但让云挽觉得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施展赤狐妖术时,竟并未令那八瓣狐尾和她心脏处的蓝色蝶影现出,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提前在她身上施下了某种障眼法。
但就连谢姨和扶叔,都无法施法将这来自赤狐妖术的痕迹掩盖,云挽想不通这是什么原理。
滕夫人见状以为她要对小狐狸出手,她崩溃地大叫了起来,甚至直接跪了下来,求她放过她的女儿。
但是片刻之后,在那荧蓝光芒的福泽之下,昏睡的小狐狸竟重新恢复了生机,皮毛上的灰败也逐渐褪却,不多时,它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
小狐狸看到跪在不远处的滕夫人后,直接从云挽怀中跳了出来,化为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边喊着“娘亲”,一边扑入了滕夫人怀中。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而刚刚ῳ*获救的有苏濯灵则猛地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遮盖在幕离之下的少女。
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她指尖散发而出的荧蓝之光,是来自青狐神丘的气息,又或者说,那是来自她心脏的力量,而她所使的剑招,她从前也见祝云挽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