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大师兄面前后(304)
“你这是想引起人族与妖族的大战吗?”谢玉舟有些无奈,“你放心吧,有苏应寒不敢惹你,不至于发展到那一步的。”
......
地火带来的灼伤向来恢复得慢,燕少慈时而清醒又时而昏沉,云挽便留在飞泠涧照顾他。
她原想趁此时机,与沈鹤之好好接触一番,顺便从他那打探些消息,但这位沈剑君倒似乎真如妙安所说那般,是个性格古怪、不喜与外人接触之人。
他在将她和燕少慈安顿好后,就干脆消失了,将整个飞泠涧都腾了出来。
妙安倒是经常跑来找她,还向她介绍了许多太虚剑川之事,只是每当云挽主动问起沈鹤之时,她都会欲言又止地支支吾吾。
“要么是在思过崖和我干爹聊天,要么就是又去守着我娘的牌位了......”这是妙安给出的关于沈鹤之去向的答案。
云挽便忍不住想,这位沈剑君虽然性情古怪,但对他的亡妻倒是很深情。
只是这个想法,又让她心中生出了一种很莫名的不是滋味的情绪,她隐有些察觉,却又不愿去承认。
说起来,她和沈鹤之其实真算不上多熟,她与妙安年纪相仿,她对他而言,充其量也就是个晚辈,人家不愿搭理她,倒也能够理解。
那朵痴情莲仍旧躺在唤竹池的水面上,她每每路过时,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片刻。
而三日之后,燕少慈终于彻底清醒,与他说笑间,那些隐秘的情绪便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少年与她坐在竹屋外的石桌旁,云挽埋怨他:“你不该自己来太虚剑川的,若非我及时赶来,你可就死在阳炎洞了。”
燕少慈的眼神却有些闪躲,像是觉得窘迫,又好似在逃避什么,但他最后还是低声问她:“你为何也来蜀月洲了。”
云挽先是施术撑起了一片隔音罩,这才将那位路先生与她说的话告知了他。
“他说你是来为我报仇的,”云挽道,“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我涉险,更何况我自己的仇,本也该是我自己来报,你这般不声不响地替我做了,算什么?”
燕少慈显得很吃惊,他目光躲闪得愈发厉害,心中也生出了一份参杂着愧疚的挣扎,半晌才道:“我师父所言,你不要全信,很多事他自己也不清楚,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明白,”云挽点头,“所以我此行也是想亲自调查一番。”
燕少慈又不说话了,许久之后,他突然问她:“如果我当真死了,你会伤心吗?”
“说什么蠢话呢,你若死了,我怎会不伤心?”
燕少慈可是她在掖星洲时最好的朋友,她又不是什么冷血的怪物。
“云挽......”那少年低低唤了她一声,忍不住主动拉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沈鹤之便是在这时出现的。
云挽惊了一下,她莫名觉得慌乱,甚至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但燕少慈却像是想证明什么一般,竟收紧了五指,更紧地与她交握着。
她抬眸向突然而至的青年看去,便见他的目光轻轻扫过了她正与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神色间并无什么异样。
云挽终于将手抽了出来,甚至悄悄瞪了燕少慈一眼。
她站起身来,问道:“沈剑君有何事?”
“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青年道,“与赤狐族有关,也与你家中的两位长辈有关。”
第118章
仍是湖边的凉亭, 云挽站在沈鹤之身旁,安静地望着那朵悬停在水面的痴情莲,一时有些沉默。
在阳炎洞时, 她便已经知晓赤狐族的神树在她身上, 她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料到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她原本想在有苏氏找上门前向沈鹤之打探一番的, 但近些时日这位沈剑君始终未露面, 她就以为太虚剑川是在刻意回避, 不愿插手此事。
她也试着问过妙安, 可惜妙安了解的也不多。
云挽便想着, 干脆到时候直接问问有苏氏的那群狐妖好了,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也没必要畏畏缩缩。
只是没想到, 沈鹤之今日竟主动为此事来找她了, 也就是说他并未打算完全置之不理。
直至此时,云挽才突然意识到,这几日她其实有些不安。
不管她对自己的剑术多自信,她如今也始终是孤身在外,人生地不熟, 若当真要直面赤狐族的恶意,她其实根本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你不是说,只要我来太虚剑川,我随时都能见到沈剑君吗?”云挽偏头看向身旁的青年, 语气止不住地有些刻薄,“所以不仅隐瞒了身份, 连那时说的话都是在骗我?”
沈鹤之便也看向了她,目中却带着些许诧异, 他疑惑问她:“你想见我?”
“这很值得惊讶吗?”云挽莫名觉得恼怒,“你难不成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嘴谎言?我早说过了,我来蜀月洲本就是为了你。”
“我......”
沈鹤之的确很惊讶,他那张冷峻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罕见的困惑之色,一双眼眸也变得格外幽深。
“我不知道你想见我......”他低低说了一句,眉眼间似有着股化不开的愁绪,又像是某种强压着的炙热。
云挽不禁沉默了下来,她突然就在想,她是不是有些太咄咄逼人了,人家本来也不欠她的,跟她也认识不久。
思索间,青年却朝她伸出了手。
五指张开,一枚白玉簪正躺在他掌心。
“这是......传音石?”云挽一眼辨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