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他看他那个白毛队友的眼眶就很契合他拳头的大小。

狠狠瞪了仁王雅治一眼，柳生比吕士俨然已经进入状态。

“抱歉，刚醒过来，还有些头晕。”

他不急不缓走到沙发边, 和据说是栗山表哥的人颔首打了声招呼：“日安。”

对方也从方才的片刻冷场中恢复，微笑道：“上次忘了自我介绍, 我姓凤, 凤镜夜。”

柳生比吕士是个格外讲究礼仪的人。

凤镜夜也不遑多让。

所以互相正式自我介绍后, 两个人十分老派地握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栗山凉子抱着抱枕坐在一边, 下巴支在抱枕上, 眼巴巴地等待着这两人的你来我往。

她望着这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陡然间产生了误入什么名流见面现场的错觉。

……咦？

短暂的握手后, 两个人各自将手收了回去。

栗山凉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她看错了吗？

柳生比吕士的手指, 怎么和她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叨扰了。”寒暄过后，柳生比吕士看了一眼时间。

本来应该是好好看手稿的宝贵一小时变成了昏迷一小时。

可是就算这样，在女生家里待太久也不是绅士所为。尤其是——对方的兄长也在，还对他有着不该有的兴趣。

就算手稿很好看，他也没法待下去了。

侧头瞥了仁王雅治一眼, 柳生比吕士不用多想就知道, 这个蛋糕必然没做好。

仁王雅治颇为轻松地耸了耸肩, 将谎话圆上：“不用蛋糕了，我去买个礼物就好。”

“啊……”

栗山凉子想起什么，跑回厨房。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个小蛋糕盒走出来：“仁王君把这个带回去吧。”

隔着蛋糕盒顶端的透明塑料，仁王雅治看到里面是刚才她为了给他做演示时烤的那块蛋糕。

也是巧克力熔岩蛋糕。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加工了一下，蛋糕上铺满可可粉，奶油和草莓点缀了一圈，中间用黑巧克力酱写着“生日快乐仁王明菜”的字样。

说是外面蛋糕店买来的蛋糕他都信。

栗山凉子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仁王雅治也不忸怩，顺势接下蛋糕：“谢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游戏再打不过，可以来找我。”

她提供蛋糕，他教她打游戏。

扯平。

女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耶！”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之中，明明被训了一顿、现在应该在睡觉的奥利奥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并且看准了仁王雅治手里拎着东西的时机，张牙舞爪又猛冲过来。

栗山凉子连忙弯下腰，拦住奥利奥：“奥利奥！你怎么又来了！”

被困住的小猫眼看偷袭又失败了，不甘心地对着仁王雅治骂骂咧咧。

“上一次不是还和仁王君相处的很好嘛，怎么又变了？”

双臂环住想要挣脱出去的猫，栗山凉子嘀咕了一声，又抬起头打量了仁王雅治一眼：“仁王君，你知道为什么吗？”

“……”

他当然知道，但他不能说。

扯着嘴笑了两声，仁王雅治朝着柳生比吕士发出求救目光。

然后，他听到柳生比吕士委婉的说出了完全可以称之为真相的话语：

“因为身上的气味变了吧。”

*

踏出栗山家可以看到的范围后，原本还并肩而行的一对搭档飞快地拉开距离。

主要想拉开距离的是仁王雅治。

因为……他已经看到柳生比吕士握了一路的拳头了。

果然，想要偷袭的柳生比吕士一拳挥空。

但绅士毕竟是绅士。

挥拳一次已经是他极度不满之下才会出现的动作，就算没打中，他也不打算再来一次。

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柳生比吕士摘下眼镜，用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帕将镜片缓缓擦拭干净。再将眼镜戴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的怒气稍稍得到了疏散。

柳生比吕士面无表情：“仁王君，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在同意和仁王雅治交换身份后，柳生比吕士显然也默许了仁王雅治用自己的模样会做出的那些事。

他可以接受仁王雅治用自己的模样在学校里捉弄别人，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而且，作为能和仁王雅治成为搭档的人，柳生比吕士不得不承认，他骨子里也是有这种恶趣味的。

对于仁王雅治用自己的模样去接近栗山凉子，柳生比吕士虽然不赞同，但倒也没有那么反对。

反正不论是“想试试能不能被认出来”还是“暗恋但不承认”，最后仁王雅治的马甲一定会被扒下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大概是栗山主动识破身份。

后者可能是仁王雅治哭着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

哦……当然，也有仁王雅治并不是暗恋，而栗山凉子也没有分辨出来的那种可能。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他大概会压着仁王雅治，两个人一起亲自去道歉。

但扯上其他人，这件事就麻烦了起来。

尤其是……栗山的表哥，那位凤君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如果仁王雅治真的对栗山有兴趣的话，未来怕是不会好过。

柳生比吕士现在说不出来是生气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

仁王雅治被搭档变幻莫测的表情看的发毛。

他后退了一步，投降似的举起没有拎蛋糕的那只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真的是凑巧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