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凉子连忙点头：“那太好了。”

告诉一起值守的同僚自己要再耽误一小会儿，栗山凉子跟在柳生比吕士身后，一起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哪怕和柳生已经是好朋友的关系, 在不聊天时, 她还是习惯性放慢脚步, 和前面的少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间隔。

柳生比吕士显然也知道她的这个习惯，他稍稍停顿了一秒，和栗山凉子并肩而行。

“栗山同学。”

柳生比吕士不出意外有话想说。

栗山凉子应了一声，等待着柳生比吕士接下来的话。

多半是分享自己最近看得书，好的坏的，值得看的和不值得看的。等他分享完了，就轮到她分享了。

可是她最近都在打游戏，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书……

思绪一不小心越飞越远，直到柳生比吕士再次开口，才被拉扯回来。

然后被他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最近有什么困扰吗？”顿了顿，柳生比吕士继续说道：“和仁王君有关的。”

话问出口，柳生比吕士忍不住抽了抽嘴。

仁王雅治做的困扰栗山的事可是太多了。

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明知故问。

柳生比吕士静静注视着身侧的栗山凉子。

黑发女生不太会隐藏情绪，脸上有十分明显的慌张和无措。

“他……我……”

*

听到柳生比吕士的问题，仁王雅治差点一个趔趄跌出去。

他是拜托柳生比吕士帮忙问问没错，可是这问的也太直白了吧？！

一个向来有分寸感和距离感的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仁王雅治很难不怀疑柳生比吕士是故意的。

果然，前方的柳生比吕士脸颊微微朝他的方向侧了侧。

就算因为眼镜阻挡了目光，没办法视线交汇，仁王雅治也能确定——

他就是故意的。

不满地轻啧了一声，仁王雅治忽然有些后悔拜托柳生比吕士帮忙。

这哪是帮忙？他明明是来看热闹的！

虽然心中满腹牢骚，仁王雅治的注意力还是一直放在前方的两个人身上。

——他也很好奇栗山凉子的回答。

除了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两次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吧？

仁王雅治摸着下巴，飞快的回想了一遍，笃定地点点头。

恩，肯定没有了。

这么想着，女生轻柔的嗓音从不远处飘来。

她声音太轻了，被风声裹挟着，只能听到零散的只言片语。

“我……困扰……离远一点……”

什么离远一点？

让他离远一点吗？

仁王雅治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可惜只能看到女生大半个后脑勺和一小部分侧脸。视野里看得最清晰的始终是柳生比吕士的脸。

此时此刻，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有了些许波动。

哪怕柳生比吕士戴着眼镜，哪怕他只有嘴角勾起了一点点弧度。可是身为搭档，仁王雅治能轻松解读他表情的含义。

——他在幸灾乐祸。

！！！

栗山凉子到底说了什么！！！

作为一个大部分时间都保持冷静的欺诈师，向来只有他戏弄别人、让别人抓心挠肝的份。

仁王雅治没有思考几秒，就用起了幻影。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周身的气息已经彻底变换。

身形高大的黑发少年一步跨过低矮灌木，暴露在阳光之下。

而前面的两人已经快走到教学楼了。

他快步追上去，却被另一侧来的人拦住。

“委员长！”

那人似乎也是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将东西递到仁王雅治面前。

“期末考试的排班表已经做好了，请过目。”

“……”

仁王雅治扫了一眼那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头皮也开始发麻。

过目什么，他又不是真的真田弦一郎。

他只是暂时用这个身份的无辜欺诈师而已！

半晌没有人回应，那人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仁王雅治没法，只能顺手将表格接过来：“我知道了。”

“我现在有事要处理，晚点再给你答复。”他晚点给真田把表格送过去好了……

“好……好的。”

虽然有些奇怪平时雷厉风行、工作效率极高的委员长，为什么连确认表格这种几分钟就能解决的小事都拖延一会儿，但对上真田弦一郎那张脸，实在很难说出质疑的话。

没空和风纪委员会的人继续聊下去，仁王雅治加快脚步跟到了教学楼里。

柳生比吕士和栗山凉子上楼梯的速度不算快。

他三步并做两步跨上楼梯，没上几楼就听到了上方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现在的话题变成了暑假做什么。

柳生比吕士的暑假还能做什么？全国大赛就能占他大半个暑假，剩下的时间大概也是在家休息或者陪妹妹出去。

他对柳生的暑假一点都不感兴趣。

撇了撇嘴，果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然后问题转到了栗山凉子这边。

“暑假吗……还没有想好呢。”女生似乎真的在思考，也有可能是上楼梯有些累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大概待在家里休息吧。”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似乎她自己也发现了，想了想又说：“有空的话……还想回北海道看看。”

“栗山同学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北海道了吗？”柳生比吕士问。

“有一年多了吧。”

仁王雅治跟在他们后面，静静听着，又听到柳生比吕士开口：“抱歉。我有条讯息需要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