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夏奏鸣曲(34)

程知雨吃了口糖醋鱼，“我一会去楼下接他。”

顺便把醒酒汤煮上。

李明娜嚼着辣炒四季豆，换了程鹏工作的新闻台：“厂里让我晚点退休我给推了，明天我去见你外公的同事，早饭中午饭你和你爸自己解决。”

做副厂长十多年再不给新人让位，耽误她以后的养老计划。

程知雨瞥了眼手机信息，准备了煮汤的东西，换了衬衫长裤，“好，我去看看爸有没有喝多。”

烧烤店里播放着各大平台播放率最高的歌，时令和喝的双颊通红的程鹏坐在外边吹凉风。

时令正和时清衿视频通话，说话带着酒气：“你们公司要成立乐团啊？挺好的。哎，小雨也来了，坐下来一起吃。”

视频里背景在蒙美的训练室，时清衿和车正美挨在一起很亲密，程知雨对她们点了下头，挪到程鹏身边坐着。

时清衿说：“爸，你跟程叔叔少喝一点。”

时令端着塑料杯，“知道了我就喝一口。你妈真小气，这一年给的零花钱就够我吃顿烧烤。”

时清衿看到桌子上的一束鲜花，暗笑时令嘴硬心软。

车正美挤过来：“时叔叔，等我和衿衿考核过了，就和她一起来C城玩。”

时令拿起花，“好，到时就住在叔叔家，带你吃遍这儿的美食。”

很少看到衿衿带同事回来，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程知雨扶着程鹏起来，看了眼车正美的微笑，好像在哪儿见过。

到了家，程鹏被李明娜说了一顿。

程知雨煮好汤交给李明娜，回了房间查了蒙美的资料和网站。

蒙美成立的乐团一个月前就已经上报申请，今天才批准。

乐团的官方账号介绍了每个成员，时清衿在中间那一页。

预备首席大提琴时清衿。

程知雨望了眼时清衿的工作照，翻出当年写错的五线谱，提笔重新写了谱子。

训练室的灯被关，整个蒙美大楼随之暗淡了些。

时清衿和车正美分开各自回家，想到程知雨疲倦的脸色，心里有些牵挂。

楼娣的案子现在问太晚了。

时清衿点了外卖，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考核上吧。

外卖小哥准时送餐，时清衿拆开包装慢慢地吃着，脑子里还是程知雨那张过于冷静的脸，和当初拒绝她表白时一样。

其实，程知雨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

时清衿减少了心里的焦虑，躺在床上决定明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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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总会让人放松疲惫睡到八点以后，时清衿睁开眼看着手机显示十二点，而她真正熟睡的时间远没有这么久。

时清衿试探着给程知雨发了消息：【楼老板的案子有进展吗？】

这会忙得没时间吃饭看手机，要不晚上再问。时清衿的手不安地去触碰撤回，消息提示音响起。

【有一些进展，目前不方便透露太多。不过也快了。】

程知雨躲在一辆面包车后，只见谢海和尤义去了药田。

时清衿估计程知雨是刚好有空回，不敢打扰太久：【那你忙。】

程知雨理好假发，背上采药用的工具，【好。】

时清衿抱着手机开始脸没什么表情，再看到那短短的几条记录，嘴角上扬。

C城的东区田地众多，土地肥沃，山上山下被人承包用来种东西。

这一片是谢海的承包区，隔壁三八线一样的铁丝是卫涯刚租不久的地。

谢海抽着烟：“美他妈的！卫涯这老子就知道学我，我种什么，他就种什么，现在还要跟我抢地！”

隔壁的地他想买下来，被卫涯捷足先登，心里的越想越觉得卫涯在跟他比较。

尤义想认真采药，谢海已经走过来：“老板，卫涯应该不是故意的。”

“就是有意的！老子早晚让他知道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他！”

谢海狠狠拽了一片叶子，想到这是用来赚钱的扔到篮子里。

尤义好心提醒：“您昨天打了王自邺，他说不定会报警，还是小心些。”

谢海不在乎：“那个怂包一样的王八蛋敢报警？老子从小把他打到大都不敢告状，要不是吃楼娣那婆娘的软饭，他能抬起头？”

尤义不吭声，这话被王霁听见肯定会打起来。

谢海走到弯着腰的程知雨旁边，“你是谁？以前都没见过你？”

程知雨换了乡下口音说：“俺婶子病了，俺代替她上一天的班。”

谢海眉毛一扬：“谁病了？”

尤义态度谨慎：“是村子里的一个大娘，我看她可怜就招进来了。”

谢海看了眼假小子一样的程知雨，冷笑：“一天的工资和规矩跟她说了？”

尤义：“说了，一天一百，不管饭，听到什么也不要乱说。”

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外边，卫涯让人去采药，来到谢海这边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谢哥，来抽根好的。”

第 20 章

谢海接过烟嘲讽：“还是不孬的牌子，卫涯兄弟可以啊，身价抬了，品味跟着一起涨了。”

卫涯收起烟盒，“我就一乡下人哪来的身价，还是谢哥你眼光好在这里种草药，我也是跟风来的。”

谢海有种一拳打在棉絮，愤怒和不满发泄不出来的感觉，金手表随着大手晃动，“走！”

尤义背着篓子跟上去。

小货车发出刺耳的动静，冒着青烟离开。

卫涯望向皮肤涂得黝黑脸上多了胎记的程知雨，笑：“那天晚上来找我的叶警官你也在。”

程知雨放下工具，“为什么会帮我？”

卫涯蹲在那看着劳作的工人，“我也想知道真相。那天，因为我妈生病了需要手术费，我才抬高进货价，楼娣不答应，我就和她吵，把她给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