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住!救你们的人来了
他比比划划地讲。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后面这些句子也应该都是字谜?——几个字谜的答案连起来,就是开这锁的真正谜题?”
找到了思路,黎明和艾文雅赶紧全凑了上去,三个人一起拆分那些句子,逐个分析。
最终他们把这段话拆成了五个字谜——
“令我西径断绝,悲苦情丝生”是“经”字。因为左西右东,“径”的西边就是双人旁,“断绝”就是去掉双人旁。“情丝生”代表再加上一个绞丝旁,也就成了“经”。
“白鸟无与之共”的“鸟”字和“与”字相比较,去掉共同的部分,就剩下上面的“勺”字。和前面的“白”加在一起,就是“的”字。
“诊病无言,玉胎失腹中”是指“诊”字去掉言字旁,剩下右半部分,“玉”字去掉中间的一点,剩下“王”字。合起来就是“珍”字。
最后的“受之不尽,心中刺纵横”则是说“受”字还不完整,要在中间加上一纵一横两笔,还要像尖刺一样出头。这样就得到一个“爱”字。
按顺序排列起来,最终锁箱上的提示是“曾经的珍爱”。
这提示一出来,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便齐齐落在了诊疗床脚那个抽吸器上。
——在这样的场景下,“曾经的珍爱”,指的明显就只能是石中花那个不幸流产的孩子。
至于现在这个孩子在哪……
手术器械上全是血,那自然就是被使用过了。也就是说,胎儿现在十有八九就在那个抽吸器里。
见艾文雅和安宁双双面露难色,黎明什么都没说,默默按下心头的膈应,径自上前提起那个被鲜血糊得手感一片滑腻的抽吸器。
——里面果然有东西。
不仅很有些分量,而且随着被拿起来,那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滑动,发出一些细微而又黏腻的窸窣声。
下意识地屏着呼吸,她小心地尝试着将抽吸器连同里面的胎儿一起塞进锁箱的开口里。
然而,不行。
塞是塞进去了,锁也并没有发出类似“回答错误”的报警声,或者给出什么惩罚,但它毫无反应。
于是黎明只好把那抽吸器又掏出来,认命地从旁边的器械柜中找出一个白瓷盘,打开抽吸器,将里面的胎儿碎块倒进盘中。
那是一堆紫红发黑的肉块。
细小的手和脚从纠缠在一起的肠子内脏中七横八竖地支出来,散发出直冲心底的巨大血腥气。
肉块堆的最上面恰好是半个头,从额角那里被钳子夹碎了,天灵盖掉在一边,只剩下半张脸。
此时这未见天日就已经结束了生命的“婴孩”正睁着一双只有黑眼珠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所有人……
“呕……”
这画面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胃浅的艾文雅禁不住直接干呕出声。
旁边的安宁也受不了和这样一双眸子对视,下意识地哆嗦着往侧面跨了一步,躲开那阴冷凝滞的“目光”。
那血腥味里还隐隐混合着一丝人肉腐烂的恶臭,黎明离得最近,闻得自然也最清晰。生理反应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觉喉咙一阵往上反酸。
但看看已经呕了的艾文雅和不敢上前的安宁,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强演了下口水按住呕吐的冲动,端起那个盘子,将胎儿的碎片直接倒进锁箱。
然而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弄错了吗?难道曾经的珍爱另有它物?
……不对,不会错的。如果完全错了,以无限世界副本一贯以来的极低容错率,这锁恐怕早就判他们回答错误、解密失败了。
那就是大体上是对的,但是还不够对。
——对了,答案是“曾经的珍爱”。不仅要“珍爱”,还要“曾经”。
曾经,它是个完整的孩子,不是这种被残忍撕碎的模样……
“找缝合用的针和线!这里是手术室,肯定有!”
想到这里,她一边果断开始用手里的白磁盘把那堆烂肉从锁箱里重新往外舀,一边头也不回地直接向身边的临时队友们下令。
舀完了碎肉,又径自抽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
此情此景,安宁和艾文雅自然不会意识不到下一步是需要干什么,见她这架势显然是要自己上阵搞定这个最挑战身心承受力的恶心环节,没打算推他俩上,二人哪里还在乎这姐姐语气客不客气、是不是在发号施令,二话不说转头就去找,无比配合。
没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缝皮针和羊肠线,带着某种迷之敬意,乖巧地交到黎明手上。
——穆塔那条问密码怎么和魔方对应的消息就是这时候发过来的,黎明正满手血水地对着那滩胚胎碎片奋战,蹲在手术台边顶着那死胎凝视的“目光”,把它的心肝肚肺、手脚脖颈往一起缝。
而且,万幸,虽然外形明显是舞枪弄棒、不爱红装爱武装那一挂的,但黎明缝东西的手艺其实相当可以。
“零”毕竟是个特种得不能更特种了的部队,军人的动手能力自理能力那必须得强。
以前她听见过好几回手下那些男兵开玩笑说“干咱们这行,除了生孩子实在不会,其他啥都得会点。”而作为一个女兵,她连这个“除了”都没有,啥技能都属于或许没多专业,但凑合能用。
甚至于,当年穆塔刚被收养的时候,因为他那身夜离圣子的衣服实在华丽得过于不适合过日子穿了,组织驻地又没什么服装店,穆塔的第一套四季常服全是她拿自己的旧衣服裁裁剪剪缝缝地改的。
后来时不时的,有闲暇有兴趣有灵感,她也没少给这个漂亮弟弟裁布料做些乱七八糟的衣服鞋袜、手链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