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住!救你们的人来了
沈凌倒是淡定,甚至还提前抬手挡住了脸,熟练得好像不是头一回见识这种操作似的。
时值中午,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前一晚阮凯透过门缝看见的那两个吊死鬼并没出来刷什么存在感,三人进了屋,很快就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柜子里有个上锁的小盒,里面找到了院子的地契,能看得出院子的户主的确姓姜。
从陈设看,这间正屋正是姜家夫妇二人在住,但内里的信息实际上并不多,有用的就只有一本旧相册。
相册里有很多一家三口的合照,夫妇二人的相貌正和阮凯所见的两个吊死鬼一致,小女孩的照片则从才出生不久的婴儿时期开始,一直到四五岁左右为止。
那本相册并没有装满,有小半本都还空着,但夫妇二人没有再继续拍照了。
合影里还夹杂着一张女孩的单人照。那时她尚是女婴,照片的边上用圆珠笔写着“琪琪百天留念”。
照片里女婴背后的墙上挂着那种一天撕一张的日历,上面显示,当天是阴历冬月十三。
阴历和阳历不同,只分大小月,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而且每一年几月是大月、几月是小月也是不固定的。
往回推一百天,如果姜琪出生的那年七月是大月,她就是七月三十日生的,如果是小月,则是八月初一。
保险起见,黎明示意另外两个有手机的人拿万年历查了一下姜琪出生的那一年。
果然,是个大月。
“阴历七月三十日生的,鬼月,但不是朔日。”
——和袁馥一样,如果做镇女,都是可以镇住幽水十年的三等镇女。
这样一来,袁馥当年参加的抽签,另一位候选人是这位姜家姑娘的概率就进一步上升了。
不过,全家福怎么都是三人合照……
如果姜家只有一个女儿,在村祠被判沉潭处死的那位姜氏又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惑,黎明照方抓药,又一脚,将阮凯他们二人住的偏屋正对面的另外一间没贴黄符但门也上了锁的偏屋也踹开了。
很快,他们发现了第二个年轻女孩的身影。
偏屋和正屋一样落满了灰,但陈设仍能看出当年的居住痕迹。从被褥的花纹、桌上的花瓶等等细节之处,能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是小姑娘。
三人从床头柜里找出一个漂亮的马口铁小盒子。盒子虽然没有锁,但细细地用丝绒布裹了三层,郑重其事地珍藏密敛着,可见房间主人对里面东西的看重。
然而盒里的东西却廉价且琐碎:一些玻璃或者塑料材质的小玩具小饰品、几张用清秀稚嫩的字体写着小诗的纸片、几条早已干枯发脆的草编的手链,仅此而已。
盒子里还有一些藏品甚至会令人感到些许不适,比如:一些明显被使用过、上面沾着血迹已经变成褐色的药棉;一缕用红头绳绑住的长发,疑似来自人类;一个小塑料盒,里面收集着一些半月形的、被剪下来的指甲,隐隐被染成了红色。
这些零碎东西的最上面放着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目测十来岁的女孩,两人眉眼间有七八分肖似,拍照的地方正是这间屋子。
其中一个女孩比较瘦弱些,坐在椅子上,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仔细看还能依稀分辨出尚未痊愈的旧伤。
另一个女孩就显得健康很多,站在椅子后面,正俯身亲昵地搂着瘦弱姑娘,身上穿着一条黎明和阮凯都熟悉的连衣裙。
——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裙子,此时正在苏恬恬扮演的“许悠”身上穿着。
这时沈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那张他发给母亲的婚纱照打开,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放到了两个女孩的照片旁边。
两相对比,虽然十来岁的女童和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面容比例上有着很大不同,但不可否认,两张照片里三个人的脸彼此都很像。说照片里的新娘是这两个孩子里任意一个长大后的样子,似乎都能说通。
而且,那条包裹着骨灰盒的大红围巾,此时也正围在照片里站着的那个女孩脖子上。
旧照片的背面有字,用一种和纸片上的小诗有些微妙不同、但同样也稚嫩秀美的字体写着“琪琪 珂珂”。
看到这行字,阮凯突然想起来,转头向沈凌问:“对了,哥,你那戒指上是不是刻了字来着?”
沈凌依旧没说话,而是直接把手上那枚和婚纱照上一模一样的翡翠戒指摘了下来,放到桌上让二人随便看。
戒指圈上暗刻着一行细小的花体英文,写的是:“L loves K”。
就在这时,还不等黎明二人看清那行小字后发表什么议论,本来也已经进入尾声的搜查却被小院之外突如其来的一阵嘈杂打断了。
——院外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啦!出人命了!!!”
幽水新娘12
听见喊声,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出门去打探发生了什么。
临走前,黎明没忘了把被踹掉的门板重新立起来,凑合卡回门框里,把现场恢复成就算有原住民闯进来,乍一看也没什么异常的样子。
沈凌依旧稍后几步,默默坠在最后,瞥了一眼正屋里只有他一直都能看见的两个吊死鬼。
大抵是因为白天阳气太重,它俩一直在阴暗墙角缩着。
于是他抬起手,在符咒已被破坏的门板上施了一个封印,让它俩就算入夜也没法窜出来,老实在屋里呆着。
法力的流动将灵脉里刚有些平息下去一些的疼痛又激了起来。不过还好,只是最基础的小法术而已,持续不会太久,痛得也没有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