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踹门强制爱,踩着红线哐哐迈(152)
“不疼。”
周徐映扯谎时,面色冷静,瞧不出半分异样。
疼,怎么会不疼?
没有活人能承受得住自已用匕首在身上刮八十七次。
周徐映也是人,也会觉得疼。
只是有超越了疼痛的东西,令他不得不这么去做。
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等待死亡降临,这种孤独感是从脊柱里生出来的,蔓延至五脏六腑。
绝望、无助、迷茫……以及病态的期待将周徐映包裹着,侵占着他求生的本能。
周徐映强大,但他仍畏惧这样的时刻。
他经历过一次,又经历了一次……
周徐映只是想要贺谦活着。
他觉得难,好难……
好在他现在做到了,一切的苦难在此刻显得不过如此。
“撒谎。”
贺谦无情地揭穿他。
怎么会不疼,没有人会不疼。
周徐映是人,也会疼,也会难受。
周徐映不说话,擦拭着贺谦眼尾的泪珠,抚摸着他的发丝,透过白雾看他。
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如此相近。
“你怎么会这么喜欢我……”贺谦低着头说,泪珠滚到周徐映的掌心里,往下滴入浴缸中。
他的语气里,带着呵斥,带着怨。
“嗯。”
周徐映答的轻描淡写。
周徐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贺谦,大概是因为在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将他抛弃在世间,将他视作浮萍时,有人忽然问他疼不疼……
这样的关心聚成了一束光,落在了周徐映的肩上。
这束光造就了周徐映。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贺谦这,他或许能当一个还不错的人。
周徐映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在贺谦厌恶他时,他远离了。只是一不小心走的太远,那束光灭了,他捧着碎了的镜子,在黑暗中找光。
找不到了……
好在他幸运,回到了镜子碎裂前。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镜子,疼惜的要命。
镜子总是锋利的,会划伤他。
周徐映最不怕疼,不怕划伤。
贺谦努力地克制着自已的情绪,缓和许久,眼底的雾气散了些,他依旧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是不是会活不下去?”
周徐映又撒谎,“我会活下去。”
贺谦点头点的又重又快,他满意地吻着周徐映的手背。
周徐映这么好,该活下去。
他也不会出事。
“水凉了,去洗澡。”
周徐映探了探水温,从贺谦手中将杯子取过。贺谦站了起来,周徐映单臂抱着他,将人放在干湿分离的淋浴间。
“等你出来,给你过生日。”
“好。”
淋浴间的门被关上,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贺谦的哭声淹没其中。
周徐映离开浴室,去给贺谦布置。
最不会过生日的人,给贺谦过生日。贺谦在国外的两年里,周徐映每年都给贺谦过生日,无一例外。
他会学着贺谦以前的行为,买一个生日蛋糕,替贺谦吹蜡烛,看着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周徐映开灯时,灰蒙蒙的一片。
他看着桌上的蛋糕,切开,分成三份,一份放对面,两份放左右,然后在茶几前干坐一晚,次日地上遍地烟头。
桌上的蛋糕却一口没动。
周徐映不偷吃贺谦的蛋糕。
也不挤入贺谦的生活。
第131章 二十九年【完】
七年前,贺谦生日买了个蛋糕,分成了三份。
周徐映通过监控视频看到的,他明白另外两份蛋糕的归属者。
是一个完整的家。
是周徐映难以融入的地方。
他也没想融,也不会碰蛋糕。
只是想安静的看着。但这对周徐映而言,也是难的。
……
贺谦洗好澡吹头发,周徐映走了进来,试了试温度后仔细的给贺谦吹头发。
贺谦把头靠在周徐映的胸膛上,吹好头发后,周徐映将人扛上床定了个闹钟,一起看电影。
周徐映岔开腿,单膝撑起被子,将贺谦禁锢在怀中,宽厚的手轻放在贺谦的腹部。
贺谦看的认真。
周徐映将下颚靠在贺谦颈窝上,指腹滑进衣服里,淡淡地问:“为什么学金融?”
贺谦粗热的吸了口气,动了动腿,没有回答。
“嗯?”
周徐映挑眉看着贺谦又问了一次。
他知道贺谦所追寻的是什么,在将贺谦交给明钰时曾叮嘱过明钰,不要劝贺谦学金融。
贺谦沉默了许久,本来想着能克制,但没有五分钟他就缴械投降了,最后颤颤巍巍的从眼尾滚出泪来。咬牙摁住周徐映的手。
“朝阳大楼,每年都有近十人因破产跳楼自杀,成为金融律师可以救很多人。”
也可以救周徐映。
贺谦希望,有束光能落在周徐映身上。
他希望,他能成为周徐映的退路。
周徐映用力地亲吻着他,如浪潮般的吻席卷而来。
窗外暴雨如注,哗然,一道强光映亮黑夜,电光在阴暗的云层中穿梭,雷声如鼓。
震耳欲聋的怒雷,像是在嘶吼、咆哮。
塞班岛从未有过如此恶劣的天气。
凌晨。
贺谦不知道周徐映从哪取了个蛋糕出来,点上蜡烛,关了灯,贺谦坐在桌前。
他双手合十,在摇晃的烛火中许愿。
贺谦今年的愿望:周徐映平安健康。
他睁眼时,周徐映抬手拨动着他额前的碎发,护身吊坠在他眼前轻轻地荡啊荡……
贺谦想,愿望会成真的。
贺谦在周徐映的注视下,切开蛋糕,分成四份,一份递给周徐映,两份放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