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60)
“祭雁青现在正是每三月一次的蛊毒反噬,此时是他最虚弱,也是最好的时机,你只要将这只蛊虫在祭雁青被反噬的时候放在他周身,静待反噬的三日过去,没了祭雁青的情蛊威胁,你自然可以轻松离去。”
沈决犹豫了。
他太想离开了。
如果说是别人来找沈决商量此事,沈决可能还不会答应,可这个人是阿布父亲,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父亲。
祭雁青本身便是百毒之身,那样一只小虫子对祭雁青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或许…他真的能借着这只蛊扼杀情蛊对他的挟制逃离这里逃离祭雁青……
他的表情被阿布父亲尽数纳入眼底,他将那支竹筒搁置在沈决面前的桌子上,“门口那个你不必担心,他醒来后什么也不会记得,只当自己打了个盹罢了。”
阿布父亲并未解释为什么门口的大汉什么也不会记得,交代完最后一句话便安然离去。
沈决站在楼上,阿布父亲下楼后,遇到路过的卓长老,两人在楼下说了几句话,声音不大,沈决并没有听清。
几分钟后,两人同行离去。
他们离去后不久,门口的苗族大汉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决看到他挠了挠头,像是在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坐在地上睡着了。
接着大汉重新扭过头朝屋内看了眼,确定沈决还在,屋内也一切如常便继续值守了。
沈决盯着桌上那支竹筒,迟疑几秒后,将那竹筒收起,环视屋内一圈后藏在了床底。
正是因为是阿布父亲,沈决才觉得他的动机有可信度。
这是目前他能离开的,最合适的机会,也是唯一的办法。
祭雁青说过,蛊毒反噬有三日,昨天是祭雁青的第一日。
今晚和明晚就是他的机会。
沈决太想离开了,人一旦在绝处中生出一缕希望,就会不管不顾去抓住它。
决定了这个念头,沈决期待的同时也坐立不安着。
他忍不住想,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万一他又被祭雁青抓回来了怎么办?万一这虫子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办?
想着想着,外面的天慢慢落下黑幕。
虫鸣裹挟着潮雾,从窗外飘进来。
沈决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抬头看月亮,月亮被层层云霭遮挡,连一丝月光也照不下来。
焦躁。
没有月亮,祭雁青也会被反噬吗?
正胡思乱想着。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是有人上楼的声音。
窗外云雾散去,月光皎洁明亮,洒在地板像是给地板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灰。
祭雁青手中端着食物,他站在窗边,大半个身子暴露在月光之下。
他眉目温柔,眼角含笑,心情看起来很愉悦,他低声说:“阿决,过来。”
沈决紧张地攥着手心。
话音刚落,祭雁青浑身一怔。
笑容僵硬,皮肤一瞬间犹如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抬头望了眼拂开云翳,洒下来的月光,眉心紧皱。
体内蛊毒在月光照下出现后失衡,万毒穿心的感觉一瞬便席卷了全身。
食物尽数掉在地上,祭雁青似乎也没想到月亮会这么快出来。
他攥住心口衣领表情微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瞳色与外面浓稠的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沈决被他怪异的反应吓了一跳,祭雁青微微弯下腰喘了几口气,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泉涌似的往下掉。
他抬头看向沈决,眼里全是是让沈决心惊的欲望。
祭雁青给沈决一种被野兽锁定猎物,随时会扑上来的错觉。
他心头一跳,登时如应激的猫,竖起浑身的毛,双目警惕,在祭雁青幽暗的注视下一步步后退,直到肩膀抖着,退到墙角再无可退。
祭雁青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他只是深深看了沈决一眼,手背过度隐忍而青筋暴起,他连句话都没来及跟沈决说,便踉跄走出了房间,往四楼去。
四楼传来重物倒地,跌撞踉跄的声响,还有祭雁青痛苦又隐忍的闷哼。
祭雁青一走,沈决松了口气的同时,下意识往床底看去。
他一直站在挡住床底的位置,月亮出来了,不出意外祭雁青又该被蛊毒反噬了。
他坐立难安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直到楼上在没有动静,他才有了动作。
从床底掏出那个竹筒藏在怀里,向四楼走去。
四楼,那间蛊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很安静,沈决走到门口,借着朦胧的光线向里面看去。
祭雁青这次比昨天严重,一走到门口沈决便闻见了从屋内传来的,浓郁又散发异香的血腥味。
里面的祭雁青倒在虫堆中,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蛇虫在他身边爬来爬去。
祭雁青上衣被他自己褪去,他背上的蝴蝶刺青红的仿佛在滴血。
沈决握紧了那只竹筒。
祭雁青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没有发现门口的沈决。
沈决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他推开门,想着祭雁青说过他身上有祭雁青的气息,这些虫子不会伤害他,强忍浑身鸡皮疙瘩一遍遍起来的感觉,闭着眼睛走了进去。
他先是试探地碰了碰垂着头,发丝凌乱的祭雁青。
没有反应。
接着他又小声地喊,“祭雁青。”
同样没有回应。
如果不是祭雁青胸膛还有呼吸的微弱起伏,沈决心惊祭雁青没熬过反噬。
确定祭雁青只是晕过去,沈决从怀中拿出阿布父亲给他的东西。
拆开的时候,他顿住。
然而只是犹豫几秒就拆开竹筒上的封布,将那蛊虫放在了祭雁青伤口还没愈合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