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刚出完车祸, 难道不需要吃点好吃的东西补补吗?!
他最讨厌吃没味道的东西了。
琴酒表情冷漠,“不吃就饿着。”
北川秋:“……”
好吧, 他承认, 只有百分之三十。
一点都没多。
白粥真的很难吃, 北川秋皱着眉,勺子在粥里搅动着。
琴酒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长腿交叠,他似乎是有公务需要处理,拿起放在床头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时不时在上面敲打了几下。
北川秋:“我下午可以吃甜食吗?”
琴酒阖着眼,“不行。”
北川秋:“……”
他觉得百分之三十都说多了。
刚刚还亲过他的嘴!现在连甜点都不让吃!令人发指!
北川秋草草吃了几口,就把勺子往碗里一放,有气无力的躺了下去,“我吃饱了。”
琴酒撩起眼皮来看了一眼放在北川秋面前的那个小桌板上的粥,大概只吃了三分之一,那些小菜也只吃了一两口。
北川秋躺在床上,只感觉精力不太好,开始犯困了。
他还没闭眼,就看到了琴酒站在了他床边,帮他把小桌上的东西收拾掉,长得好看的人做任何事都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琴酒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很少有人去注意他的脸。
北川秋打了个哈欠,“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琴酒没有回答,他把收拾好的便当盒放在了一边,手指下垂轻轻撩开了北川秋额头的头发,露出了在下面的绷带,淡淡反问道,“你觉得呢?”
北川秋:“还在上学吗?”
琴酒这个动作似乎只是为了查看他额头上的绷带,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其实差不多绷带可以拆掉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错了。”
“你不想上学,已经退学了。”
北川秋:“……?”
怎么还带胡说八道的,趁着他失忆乱说是吗?
琴酒的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北川秋的脸,遮住了他的视线,“你说你想待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吃东西。”
北川秋:“……”坏了,这听起来像是真的。
男人的声线冰冷,指尖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再次开口时,已经带上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所以回家了之后。”
“千万不要乱跑。”
*
夜晚降临时,房间里的大灯都关掉了,就剩下了放在桌上那盏台灯还亮着。
外面如水的月色透过了窗户照了进来,银色长发的男人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手帕,静静的擦拭着手里的伯.莱塔。
床上的少年正在睡觉,侧着身体,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只能看到他头顶有些凌乱的头发。
琴酒最近很忙,能待在医院的不算多。
北川秋每次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会问他一些关于以前的事。
他有时候会认真回答,有时候会随便回答。
他也问过医生,北川秋的记忆到底什么时候会恢复。
医生的回答是不知道。
这样的记忆损伤可能几天就恢复了,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恢复。
在他回答北川秋那些关于过去的问题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把视线凝在北川秋的脸上,但北川秋似乎也只是单纯的好奇。
翻了个身,正好脸朝着琴酒这个方向,他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坐在旁边桌子边的男人。
灯光从侧面打在了他的脸上,半张脸被隐藏在了黑暗中。
北川秋声音模糊,“阿阵?”
琴酒低声应道,“嗯。”
“你为什么不睡觉……现在几点钟了?”
北川秋手在枕头下面摸到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凌晨四点。
北川秋这还是第一次半夜醒过来,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这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
他揉了揉眼睛,让开了一点位置,“你来这里睡吗?”
琴酒擦着枪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北川秋的目光变得幽深晦暗。
北川秋已经快可以出院了,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拆掉了,病床并不宽敞,但北川秋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是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来吗?”
琴酒站了起来,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手指握上了礼帽,把帽子摘下来,也放在了桌上。
银色的头发犹如今天的月色,灯光照在他冷白的皮肤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了风衣上的扣子,脱下风衣的那一刻,露出里面的高领线衫。
领子卡在了喉结的位置,莫名的带着一股禁欲的味道。
线衫质地柔软,勾勒出了男人无可挑剔的身形。
他迈步朝着北川秋走过来的时候,北川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可能是因为和琴酒不是很熟,也可能是琴酒目光带着的侵略性。
他好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一样。
琴酒站定在了床前。
他声音冰冷,“会后悔吗?”
他在给北川秋选择的机会。
北川秋没有记忆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琴酒身上。
无法拔除,只能让人觉得烦躁。
刚刚他擦枪的时候,想的是北川秋过去,北川秋的过去过得并不算好。
遗忘了过去也没什么。
以后他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
琴酒想要的不是被关起来,用仇恨或是恐惧的目光看着他的北川秋。
但那种无法抑制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却总在骨子里叫嚣着。
他要的是会对着他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笑容的北川秋。
他要北川秋的全部。
虽然对方并不清楚他在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没关系,琴酒恶劣想道,反正他已经给过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