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还活着，他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有些伤感的笑容，“没想到我死后还能看到前辈。”
北川秋叛逃了，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听其他前辈的意思，北川秋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北川秋敷衍道：“嗯嗯。”
“你没死，我拿我的术式把你复活了，以后你暂时得为我打工了，起来吧，走吧。”
灰原雄还没能从上一个情绪里拔出来，这会更是呆滞，他说，“啊？”
“快点快点，起来回去了，一会幻术解开，杰该追出来了。”北川秋说道，“刚刚我去高专把你的尸体抢了出来。”
“你也能理解我并不想让我这术式的情报公开，对吧灰原？”
北川秋还在给一脸懵的灰原雄解释，一边的伏黑甚尔已经不耐烦了，一把抓起了还坐在地上的少年，提着就往外走。
北川秋连忙跟了上去，他说道，“先回去再和你解释。”
灰原雄在那男人的眼神下立马就能自己走路了，并且走得又快又好，总觉得再磨蹭一下，这男人会把他切成两半。
回到家之后，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都在等着他，当时他下楼的动静太大了，她们都听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又怕打电话影响到北川秋，所以就干脆等着他回来。
正好北川秋把灰原雄丢给了她们解释加照顾，就先回房间了。
这一会死一个人，他的积分可消耗不起。
他决定把商城里那个预知未来给买了，以后谁要死他提前去救，拖着拖鞋吧嗒吧嗒的回房间，门正准备关上，就被一只手掌给拦住了。
是伏黑甚尔，刚刚他跟着自己上来了，北川秋完全没注意到。
北川秋拉开门，伏黑甚尔迈步走了进来，随意的走到了屋子里的沙发上坐下，他手边就是一盏台灯，暖色的灯光并不算明亮，让他一半脸藏在了阴影之中。
伏黑甚尔淡淡的问道，“你的术式，代价是什么？
“嗯？”北川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看向了伏黑甚尔，“什么？你说提瓦特煎蛋吗？”
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情绪，和北川秋有关的事情，在伏黑甚尔这里总是会变得特殊。
他曾经从来没有问过对方有关于术式的问题，但是在今天晚上，看到北川秋救人，这种烦躁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但现在他想要一个答案。
他坐在那里擦拭着那把刀。
“能复活人的术式，一定有代价。”伏黑甚尔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带着戾气的笑容，他的眸子看向了北川秋，像是某种野兽。
“让我猜猜是什么？”伏黑甚尔没有等北川秋的回答，继续说道，“是你自己的寿命吗？”
“你的命又够救几个人呢？”
他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近了北川秋，单手掐住了他柔软的脸颊把他按在床上，手里的刀擦着少年的脸颊插进了床上。
他靠近了少年，声音很轻，很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耳边。
“与其这么痛苦的去死，不如我帮你？”
第030章 遥控器
伏黑甚尔对任何事情都很随意, 与其说是随意，不如说是自暴自弃，不管赚到多少钱，都会马上去挥霍掉。
他没有留念过去, 更不会思考未来。
从几年前开始, 他身边就只剩下了简单的关系, 一切都靠金钱来维持，他讨厌被控制，任何意义上的控制。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瑕疵, 脸颊因为被手指按住而有些下凹，黑色的眸子浸润着灯光，好像一只手就能捏死。
——真是脆弱，这种脆弱的样子也让他厌烦。
少年的声音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含糊不清, 他说, “你生气了？”
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的黑发垂下，眼睫低垂，带着有些冷漠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生气？”
少年没有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 说起了另外一件不想关的事情，“……我除了术式, 其他方面都很弱。”
——现在就连术式都成了拖累，废物。
“有次连续一个星期的体术训练, 到最后一天, 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挨打, 当时我想，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伏黑甚尔唇角的弧度慢慢下沉, 禅院家的训练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
少年接着说道，“但是我没死，因为有个比所有人都强的人来训练了。”
“他救了我。”
伏黑甚尔完全不记得了。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完全没有一定点印象，或许某天他再一次以0咒力的废物这个身份战胜了那些术士的时候。
有个濒死的少年在角落里看着他。
少年手肘用力，微微撑起了一点身体，他说道，“我当时在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可惜他不需要，他也永远不会正眼看我。”
被贴近的男人身体一僵。
他忽然意识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北川秋就不是为了所谓委托来，他拿一个不容易完成的委托来和他建立了一个源自金钱的链接。
把给你加钱挂在嘴上，从碰到惠的那天开始，就开始照顾他。
用术式把五条悟送走，拿到了盘星教的时候，和天内理子笑着说，因为他很贵。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少年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直直的看向他，黑色的眸子里是他看不清的情绪，“我还有事情想做。”
“如果你想杀我，不如再等一等。”
少年的清亮的声音好像在说某种誓言，“——我一定会死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