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反派他一心求死(128)+番外
修士们只觉尾下失重,正飞速往下坠去。
谁知眼前才初初见光,便听一道悠长的螺音豁然响起。
“什么声音?!”阵修只觉识海内一阵晕眩,不待有人回答,尖利的吟歌声紧随而至,竟直接穿过了修士们的护体灵屏!
海中涡旋的速度越来越快,秋眠的尾巴立即卷着了陌尘衣,神格碎片的使用对他有一定的负荷,陌尘衣在短暂的麻痹之后,也十分配合地由着眠眠把自己的尾巴拉着。
同时秋眠在因果琴上重重一按,弦波四散,身侧的晏司焰忍住头痛,双手捏诀放出合欢秘术,与那无声的弦音对抗,顿时那哑弦有了响动,却不似古琴可发出的弹拨声,而更像是以喉发出的吟咏。
双方似是乐修对战,白蓁的刀无用武之地,她忽然按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的喉音早在挽仙楼中就被一剂药给毒伤了,不再有从前的威力,后来秋眠给她用药调养过,当时说要修养几年,也许便可以恢复如初,但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真正用过全力。
她喜欢唱歌,但又害怕唱歌。
旋涡之中来了成群的游鱼,各色的鳞片在海底光芒熠熠,迷乱了众人的视线,秋眠以弦拉住几人,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忽听一声低低的闷哼,继而一道嘹亮的喉音划破了翻滚的海水。
螺鸣声再度亮起,空前的灵压自头顶盖来,秋眠飞速往下潜去,不多时便已经落了地。
“呕——”这定时鲛族的攻击,阵修一落地便按住胸口要连连作呕,素来听闻鲛人族虽修为不高,但有得天独厚的一套功法,鱼死网破之下能够越境界杀修士,如今果然名不虚传。
而他们另有一项优势,便是集体作战,一只鲛人或许无法有多么高的战斗力,但一群鲛人能以身为森罗幻象。
修士们中修为最低的就是晏司焰,又因以合欢宗秘法对抗,此时脸色惨白,白蓁比他好上一些,但因吟歌之故也耗损许多。
秋眠看了一眼对面来势汹汹的鲛人,对他们道:“调息片刻吧。”
“可他们……”
“不必担心。”秋眠怀抱因果琴,“可以谈。”
修士们顿时安了心,真要硬碰硬未必会输,但既然可以谈便是最好。
此时此刻,他们也明白了为何桃州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安然无恙。
当年道妖大战,虽后来已有盟约互不侵扰,但早年毕竟还是有修士妄想以服用妖丹走修炼捷径,却多折在了望川星海中。
海洋便是鲛人的天下,庇护海中生灵,一如山灵于山中草木。
纵然是多高的修为,与造化自然为敌也是以卵击石。
阵修原地调养起灵息,白蓁也搀着晏司焰靠在石壁上,自己在一旁打坐,那符修往自己脑门上拍了张符,也逐渐入定。
秋眠在琴上一拨,灵屏在他们周身搭起。
而陌尘衣环顾四周,此地是一洞穴,明珠的光华将洞壁点缀地如同九天星辰,且在灵石缝隙中,形成了一个古阵法。
这样的环境对鲛人的歌喉有放大作用,也可令被困其中的人无退路可言,倒是十分巧妙。
远远可见在洞穴口处,已浮了不少鲛人,手握刀剑,怒目他们,领头的一个红尾鲛人厉声道:“你们是何人?!”
陌尘衣合袖道:“云明宗修士,道号鹤仪。”
“鹤仪?”
“是那个鹤仪君?”
“……他不是死了吗?”
“难道岸上也都活回来了么……”
秋眠与陌尘衣交换了个眼神,听这些鲛人的话,似乎对岸上回转之事并不知情。
当年血厄宫与修真界的战火并未波及桃州,也没有深入海中,鲛人族和妖族隐居多年,不问世事,听的消息都是靠去岸上的同族回传,往往要慢上一些。
而如今这样看,他们的消息来源早已被隔断了。
红尾鲛人上前一步,道:“即便是鹤仪君,入我望川鲛族海域,还用的是我族秘术,是为何故?”又看向他身后的秋眠,道:“那海蛇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破除上方邪障?”
陌尘衣沉声道:“上方邪气障乃邪修以法器布下,我们便是为诛邪修渡海,自是有备而来,不知如今桃州情形如何?”
此话一出,鲛人们立即躁动起来。
“他们是来杀那邪修,好家伙……终于!”
“我们是不是有希望出去了?”
“安静!”那红尾鲛喝道,皱眉想了一阵,对陌尘衣说:“鹤仪仙君,非是我们不信你,但实在是已被那邪修害过,不得不防,如今岸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桃州沦落至邪修之手,血厄之祸又如何?”
“如今岸上所有死于血厄之祸的生灵已经全部回转,一切皆由那邪修所致,他操控仙阁,为祸世间。血厄宫是为挽苍生而立,太仪时序倒转,百废待兴,桃州隐居多时,我们追杀邪修于此地,发觉桃州被邪屏锁住,我们不欲打草惊蛇,以求渡海。”又道:“仙阁有庇护修真各州之责,未察觉桃州异变,是本君之过。”
陌尘衣合袖行了修士重礼,秋眠亦是化去武器同师尊一般,见他们如此,鲛人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全都看向那红尾鲛人,红尾鲛人思索一二,对他们道:“此事重大,我不便做决断,还需请示大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