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反派他一心求死(95)+番外
他是花冬的一条暗线,原书中花冬在入晏氏临门一脚前,被耿子规的师尊收养,教与她医术与杀人之法。
耿子规师从鬼医,在门派崩解后,不惜重伤携花冬远走,重新悉心教导,总算把冰冷冷的花冬养出了些活气。
后来她去往栀州丹月山找给耿子规治病的药草,由此与找寻身世的印葵照面,而鬼医的门派在修真界的名声并不见好,这是日后花冬剧情的伏笔。
可是由于穿书者从中作梗,命轨发生大面积的错落。
晏氏因听信薛倾明之言,建立纸人转灾的法阵,把灵力纯然敏锐的大医修们驱逐出去,其中就包括耿子规的门派。
后此门派陷入内斗,耿子规大隐隐于竹州,被塞了个小娃娃,他的那些年都在养印葵,根本没有机会走动。
天知道山灵的孩子有多奇怪!
头天夜里叶疏抱来的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第二天他困的迷糊时打开襁褓一瞧,居然就只有一颗种子了。
见多识广的耿大夫默默了一阵,把养在阳台的一株剧毒草药给拔了,将印葵种了进去。
又想了想,松了松土还浇了点水。
谁知这一种就是好些年,若非叶疏的灵核残片还不时有灵力回音,耿子规简直以为他把好友的崽儿给养完蛋了。
秋眠听明了二人的牵连。
耿子规光环内的因果已经耗尽了,他本就是个辅助类的配角,其功能与秋眠当年的那个光环大同小异,是个推剧情任务的作用,远没有那么大的气运去为主角挡伤。
此次用秋眠留下的花枝承下那代价,他虽不至于当场魂飞魄散,却已近乎交代出了一条命,而今靠法阵吊着口气,是醒来还是终究死去,何年何月能醒,却是不知了。
但既此“因”在有情中,秋眠赌他不会结出无情的“果”。
他将弦往印葵的反向蜿蜒去。
印葵愣了愣,伸手用指尖碰了碰那长弦。
刹那,关于耿子规心音,在此人已再也不能开口的时刻,传递入了印葵心中。
他心音的初始,是南星医馆。
医馆的后院原是萧索,这地方是耿子规早年给自己置办的退路。
旁人的医馆后草木葳蕤,他一片黄土,连石板也没铺,倒不是疏懒,而是他的草药大多都养在暗室,随便拎出来一株都是发黑发紫发红,一瞧便不是正经草。
坐在光秃秃花木架下的大夫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是矮墩墩一个的印葵,拿了株剧毒的草药在手中玩耍,还说那草在和他聊天。
从此以后,耿大夫便在院子里开始养藤萝和甘草了。
耿子规是一个聪明人,他从小生长的门派亦正亦邪,救人也杀人,最喜搅弄时局,他那鬼医师尊更是无所忌惮,门下弟子没有一个蠢蛋,因为蠢蛋都去喂了蛊虫做了药下泥。
即便离了那门派,这般多年养成的性子如何能改,耿子规心中是担忧的,而哪怕孩子终究会离开家,他也想给印葵留一个正道良医的形象,而非一个不择手段的邪医。
这般顾虑之下,倒是不知怎的,让这孩子以为自己单纯还不能打。
其实他修为不低,且多行诡道,以纯然灵力运载的针上淬了剧毒,甚至能直接杀伤修士魂魄,这也是为何他能和那薛倾明打那么久的缘故。
能用长针轻松取人性命的大夫,却不敢面对印葵的那一双眼睛。
大抵是山灵之子,印葵虽灵力不稳,但气息很清爽,便也会对医修纯净的灵力有极大的依恋。
还是种子刚发芽时,他的叶子就喜欢往他手上蹭,后来有了人形,更是要抱要亲。
小时候便罢了,身量都抽条上来还会突然从后头搂他的腰,这就令耿子规招架不住。
他心性凉薄,可这热切的少年人仿佛一团火,蛮不讲理地闯了进来,毫不客气地留下一片明亮的焰色,让他惶恐不安,有了不应当有的眷恋和习惯。
体质缘故,印葵长得比寻常孩子要慢太多,可再慢再慢,也终会到少年的年岁。
他个子窜的很高,手脚和肩膀还未长开长阔,高高瘦瘦的俊朗少年,灵力也纯然,街坊邻居皆赞不绝口,试探着他们家这位长辈的口风,问可有婚约,问可有心上人。
耿子规在庭中坐了许久,木然地在捣药,敏锐如他,或多或少该看出印葵的心思,可他是他的长辈,受其父所托照顾他长大,更有一个不可言说的出身。
他那鬼医师尊在太仪十州内仇家不计其数,既为其弟子,又如何能说撇清干系就撇清。
少年人知慕少艾,分不清孺慕与情爱,耿子规垂目凝着那药泥,去井中打了盆水,洗净面部,清澈的灵泉映出他的容貌。
他又迥自看了一会儿,只觉连寻常水灵根的修士也不及,只是徒有一张骗人的好说话的温和的脸,再加上性子也无趣,修为也不高,会的皆是些见不了光的东西,于此地了结余生就已是不错,还去妄想什么呢。
可他又会想到印葵的眼睛。
含着无尽的火焰与难以掩饰的倾慕,仿佛要把他这株毒草焚成灰烬。
耿子规逃避的方式也简单,扮个老头子断了印葵所有的绮念,少年被气的不轻,可又拿他没有办法。
他便想这样稀里糊涂地混过去,等到小印葵明白过来,自然就好了,日后青年去外闯荡,至少还能回来看看他的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