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女主爆改虐文(152)+番外
杜宣缘抬眸盯着吴王,道:“合该用凶手的血祭拜郡主。”
不等吴王发怒,杜宣缘又道:“王爷,在下斗胆,敢问您掌握吴地兵力几何,欲加之罪加于身上后,又该如何面对数万安南军?”
这句话太过明目张胆,倏然揭开二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吴王为什么针对穆骏游?
还不是穆骏游不服吴王管束,对他而言是一个变数,要成大事,当然要先把这个手握重兵的绊脚石搬走。
杜宣缘问出这句话,也相当于向吴王明牌。
——她知道吴王背地里在搞什么把戏。
吴王面色一沉。
又闻杜宣缘问:“冒昧再问,您对爱女之死,当真一点儿线索也无吗?”
吴王冷笑一声,道:“那你与穆旗奔的不合,也是当真如此?”
杜宣缘面上坦然自如,道:“在下与穆将军确有不合,故而寻求福乐郡主庇护。昨夜发生那样的意外,某亦深感痛心。”
她轻飘飘道:“只是昨日,在下偶然在郡主府上发现些奇怪的东西,还来不及禀告王爷。”
吴王的面色彻底黑下。
正在记录二人对话的吕尔立刻停笔,抬头看向吴王,忍不住开口:“王爷……”
“滚!”
吕尔想说的内容还没出口,就被吴王厉声打断,他急忙噤声。
“出去守着。”吴王的语调又平静下来。
吕尔依言起身做看门狗去了。
吴王转而盯着杜宣缘突然笑起来,问道:“哦?你在郡主府发现了什么?”
嘴角勾起,眼尾却是平直。
原本因彻夜未眠而带上疲态的双眼,此时却寒凌凌似一把弯刀。
杜宣缘面对这样的目光并未显出一丝怯意,反起身朝吴王一拜,一板一眼道:“下官在郡主府发现什么,全然取决于王爷想要什么。”
吴王盯着她,也不知是复述还是反问般道:“本王想要什么?”
“王爷所求,若是兵马,那不必依托外人。小可不才,做一个说客还是绰绰有余的。”
杜宣缘的语调毫无波澜,却莫名带着几分鼓动人心的味道。
吴王嗤笑一声,道:“你还说你与穆旗奔不合?”
杜宣缘却道:“大事在前,下官愿与穆将军放下芥蒂,与其共谋大事。若有穆将军相助,王爷何愁此仇难报呢?”
吴王闻言,竟当真有些意动。
年初他顺手救下路边一个重伤男子,看他是个流民,还有几分能耐,便安排到自己暗地里操练的兵卒里。
此人确实有些才干,短短几月便隐有统领一军的趋势。
因有一层“救命之恩”在前,加之对方是无根漂萍,口口声声地表忠心,吴王对此人不曾多加提防。
年初穆骏游完好无损地回到山南,兼带皇帝嘉奖。
这样一个变数,叫吴王难免有些烦躁。
偏偏今年又遇上一场大雨,天灾在前,再加上有心人的撺掇,吴王便半被赶鸭子上架般动手搅浑江南的水。
原本以为是万事俱备、天公送来东风的大好时机。
谁料先有穆骏游从中作梗,后又有后院起火,严望飞暗中生事,竟害了福乐性命。
吴王正思索着杜宣缘这话有几分可信,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被打断思绪的吴王微微蹙眉。
“何事?”他朗声询问。
“王爷,王刺史求见,说有要事。”吕尔的声音传来。
“不见!”一想到这个朝秦暮楚的家伙,吴王更是愤怒。
纵姜州刺史再用夜深难辨开脱,明知凶手是谁,吴王又怎能不想报仇?
“等等。”
意气用事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后,吴王冷静下来。
“叫他去前厅等我。”
只恨他现在不上不下地被架在这里,堂堂天子叔父,吴地之主,竟因一念之差如今被一个无名流氓威胁。
可如今他进退两难,这两头他必然要先收拢一方,才能腾出手去料理另外一头。
严望飞不是什么大人物,关键是他若捅出来自己谋反之事,那吴王这场为穆骏游准备的鸿门宴扭头就会变成他的危机。
这也是吴王暂且放下复仇,借此事先向穆骏游发难的最大缘由。
他看向信誓旦旦的年轻御史,颇为怀疑地说:“凭你,如何能劝说穆旗奔为我所用?”
吴王一向认为穆骏游不堪大用。
一个被皇帝怀疑后不能干脆放下兵权,却又兢兢业业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隐忍数月,首鼠两端又妇人之仁的人,手握重兵筹码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在山南汲汲营营一亩三分地,只想着媳妇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又怎会下决心同他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杜宣缘的态度不卑不亢。
她只道:“王爷以为,下官这个督军御史的位置又是怎么来的?”
吴王略一思索,似乎想明白什么。
恐怕“陈仲因”手中是真有穆骏游什么把柄。
“好。”吴王眼中闪过精光,“那便请陈御史让穆将军交出安南军军符。军符到本王手中,再与二位共谋大事。”
杜宣缘终于露出为难的神色,蹙眉思索着。
“怎么,这点儿诚意都无?”吴王反问。
杜宣缘咬牙应下,道:“不过还请王爷给下官一些时日。”
“可。”吴王颔首,“福乐遇刺身亡,难保姜州城内不会有残余的危险,官驿守卫薄弱,这些日子就请山南的客人在王府暂歇吧。”
看样子若是穆骏游不交出军符,他们就别想出吴王府了。
王府的私兵围绕在杜宣缘左右,将她“送”去和穆骏游会合,吴王则转去见王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