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女主爆改虐文(298)+番外
医博士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
还不等他一团乱麻的思绪理出一个明确的线索,为他注视的程归便突然转过头来,无光的眸子定定盯着他。
“既然你说为我母亲诊治过,那当时的诊断结论是什么、开出的药方在哪里?你说我屡屡向你勒索,又到底勒索过几次、一共从你那里索要了多少财物?”
不需要听到最后,医博士的额上已经泌出冷汗。
程归问完,又冷冷一笑,颇为嘲讽地说道:“作为一个负责的大夫,你不会连是因为怎样误诊医死了人都不记得吧?作为一个被勒索的苦主,你不会连自己损失了多少财物都不清楚吧?”
她言辞锐利,颇有咄咄逼人之感。
而医博士也被她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
“时日已久,自然、自然记不太清。当时开出的药方也已经遗失了,你多次向我索要钱财,零零碎碎的金额我自然记不清楚……”他说着,自己都觉察出那些没什么底气的回应里满是漏洞。
于是医博士放弃防守,转而攻击起程归。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母亲死于非命?”
他又反客为主,冷笑道:“你信口开河,编造此等虚假离奇的身世,恐怕是想借黄家的名势,令诸大人不敢深责于你吧?”
听到医博士先一步混淆黑白的话,程归气得嗤笑一声。
第175章 返程
医博士清楚自己这是颠倒黑白的说辞。
他面对程归嘲讽的笑声亦是无动于衷,只看向上方那两个人。
是非真假从来都不重要。
堂上的并州刺史却将目光投向杜宣缘。
医博士心道:果然是这都督从中作梗。
杜宣缘却瞥了眼并州刺史,暗道:这老匹夫真是精明。
因是杜宣缘坚持要如实审理这个案子,并州刺史初时很是为难,而杜宣缘软磨硬泡了两天才叫他不得不同意下来。
但他也怕引火上身,故在此时做出左右为难的模样,以推卸身上的责任。
杜宣缘对这位并州刺史倒没有多少指望。
她坐直了腰杆,盯着堂下二人,道:“本官一向讲究谁主张、谁举证。说被勒索的,需要拿出被勒索的证据;说被谋害的,也要给出被谋害的实证。你二人在公堂之上竟都拿不出罪证来……”
杜宣缘故作蹙眉苦恼的模样。
医博士心下一喜,只觉她这是打算将此案不了了之了。
他暗道:恐怕这定北都督不过是想自重一番,人还是拎得清的。
孰料下一秒,杜宣缘便笑道:“巧了,我这儿倒有一份证据,诸位想瞧一瞧否?”
就算不想,又哪里由得着选?
杜宣缘向一侧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便上前一步,奉上一本半旧的册子。
“这本册子是何时入衙门档案的?”杜宣缘问。
“一月前。”衙役答道。
医博士听到这个时间还是迷迷糊糊的,程归却已经抬起眼,全睁的眸子牢牢黏在杜宣缘身上。
“在此期间可有对其进行修改?”杜宣缘又问。
“没有。”
杜宣缘点点头,最后问:“你如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衙役道:“将册子归档的、抄录的、看管档案间的人皆可作证。”
医博士被杜宣缘突然叫来的这出“戏”搞得糊里糊涂。
程归的眼中却渐渐有了光彩,嘴角也微微上扬些。
这一连串的问话看似有些多余,实际上是杜宣缘在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证据的可靠与公正。
“好。”杜宣缘伸手将册子拿过来,径直翻到某一页停下,眼睛在纸张上扫一遍,又抬头看向医博士,“敢问医博士,瘟疫急症而死的患者是何模样?”
医博士虽未见过程母,但先前听程归堂上所言,也能猜到她得的是哪种疫病。
但杜宣缘向他问这种话,他只觉有诈。
公堂之上,由不*得他继续犹豫,于是医博士迟疑着根据自己的经验描绘起病症来。
杜宣缘又问了几句关于病症的问题。
医博士一一作答。
最后,杜宣缘合上册子,似笑非笑地问他:“哦?这么说来,患这种瘟病而死的患者,手脚不会生出绳索捆上石头?”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到弱智的问题。
根本不可能会有哪个患病身亡的人,手脚上自己长出绳索石头。
那必然是有旁人所为。
医博士的表情瞬间空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傻了,不知该作何回复。
杜宣缘面色一沉,将册子拍在案上。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汗如雨下的医博士,朗声道:“那具尸首从井中打捞上来的情状,我的妻子都清清楚楚记载下来,当时在场打捞的衙役皆为人证。这本用作记录的册子也一直归档衙门。这样一具尸身,你还能言辞凿凿地说一句‘患病而亡’吗?”
陈仲因记录下尸首的死状后,便将尸首就地火化。
当时写下的记录寄存在衙门里,医博士无从得知详情。
而此前向医博士交代事情的那些人,只说捂死病妇投入井中,并未与他交代还有捆住手脚令尸体沉底的多此一举。
谁都没想到,黄家的“清理门户”,还会有走到对簿公堂的那一天。
医博士的身体颤如筛糠。
他心如乱麻之际,依旧绞尽脑汁思索着转机——毕竟他身上背着杀人未遂的罪责,那是如何也推脱不掉的,唯有替黄家挡住这一案,才能得到黄家援助的机会。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医博士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脱口而出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