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相竞[真假少爷](164)
没有先苦后甜,也没有先甜后苦,共筑爱情的过程就不该吃苦。
痛苦的来源不该是对方刺向我的刀。
再爱一个人也不要迷失自我。
他要爱我,爱到可以清醒的沉沦,爱到可以恣意偏袒,爱到我在他眼里是完美的存在。
但他不要为我舍弃一切,也不要为我因为我失去自我。那样魅力全无的他,像舔狗一样的他,带着苦大仇深,将舍弃一切的痛苦加在我身上只会给我无限的压力。
时间久了,再浓烈的爱也会被消散。
两个人活得自我的人,欣赏彼此的所作所为。
他们缜密筹谋生活和工作,偶尔的柔软是劳累一天后绵软的大床,偶尔的摩擦不过是激情火花的前戏。
拥有自我的人,最先享受爱情。
*
纪濯收拾完餐厨,洗澡换了身家居服,来书房找明念。
他放下一杯希腊酸奶,见明念没察觉他的到来,他俯身,手掌撑在胡桃木书桌上,高大的身形遮住头顶的落地灯。
明念仰头眼皮轻掀望向纪濯,呼吸和他短暂交融。
最近喝水有些少,天气炎热蒸发水分,明念探出粉嫩的舌尖下意识轻舔干燥的下唇。
她垂眼时,不经意睨到纪濯眉眼压低,喉结明显滚动两下。
明念嘴角弧度悄悄勾起又隐去。
她还未开口,被纪濯抢足先登。
“这是你?”纪濯指了指电脑桌面锁屏轮播播放的照片。
闻言,明念微微后靠座椅,端起酸奶杯,浅尝一口如石膏板难嚼的酸奶,道:“嗯。”
“你竟然会把自己晒的那么黑?”纪濯调笑道:“你还去跳伞了?”
他语气很寻常,表情不似方才轻松,眉心蹙起,内心划过一丝不安。
“是啊。”明念咽下酸奶,不紧不慢道:“有一年我经常跑工地,那时候是夏天很热很热,我防晒措施哪怕做的再好也难逃被晒黑的宿命,我本来是很烦的,按照我往常的脾气我可能一个夏天都杜绝社交,窝在家里努力美白。”
“但那一年不知怎的,我就想或许我可以试一试美黑,我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新风格,还不错吧。”
屏幕闪过明念的照片,均匀的蜜色肌肤裸露在外,她穿着抹胸粉色贴身包臀裙,头发中分微卷,戴着琥珀色美瞳,气质自信又有张力。
是很不一样的明念。
“跳伞也是如此,公司组织团建,有跳伞项目,我想,我没有尝试过,该去试一试,然后我就鼓足勇气,去挑战了。”
明念说起来这些事情,声调很轻快,没有敌意也没有刻意疏远,就像对一个好久不见的好朋友温和讲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她的态度,让纪濯感到胸闷难受。
纪濯了解明念,她看重形象,讨厌变换,讨厌尝试极端的事物。
十几岁起她就注重美白,若是肤色黑一度都要开启紧急防护模式,用各种极端的手段要让皮肤恢复原样。
纪濯喜欢极限运动,游泳、冲浪、潜水都是寻常,每年夏天他的皮肤会变成健康的古铜色。
每当那时候,明念会有意无意跑到他面前,晃悠她雪白细嫩的藕臂,无声炫耀她有多白。
明念在他离开前连下水游泳都不敢。
她只会穿着性感的泳衣坐在泳池边,摇荡细削光滑的小腿,脚尖踢起阵阵水波纹,偶尔水溅到纪濯脸上。
她给游泳的纪濯计时,没事还会批判他技术有点倒退,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纪濯忍无可忍的时候,会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入泳池。
看她惊慌失措,双臂拍打水面,失声尖叫,嘴里骂着要杀了他。
本该得意的纪濯,却因被她手臂牢牢抱住,胸膛蹭到她起伏的雪山,下腹燃起燥热,泛起层层涟漪,不断扩散。
是那种让人心烦的、无处疏解的燥。
大手掐着滑嫩如玉的皮肤,只觉烫手。
纪濯全然没了心情,用力一托,把明念送上岸。
她精心养护的皮肤很嫩,膝盖撞到僵硬的大理石,红彤彤一片。
身体瑟瑟发抖,眼尾发红,发丝凌乱粘在唇边。
实在……引人遐想。
“你以后能不能少来烦我。”纪濯扔下这句话,不管明念表情如何,迈着长腿回卧室。
那天起,纪濯觉着自己有病——
明念想杀了他,他却对她起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后来,明念就真的不来找他,除了陪着Lily就是窝在玻璃花房养花。
纪濯不习惯她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头脑一热抢走她的玻璃花房。
也是那年,明念打碎花瓶诬陷他。
他生气离去,去英国当一年的交换生,和明念冷战一年,回国时给明念发信息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她拉黑。
他说为什么看不见明念的朋友圈,本以为明念是屏蔽了他,没想到是拉黑。
最后一年在汉普顿渡过的暑假,他和明念冷脸相对,临近假期结束,明念来他卧室喊他起床,他有意捉弄明念,而后说出了那句——
“相识十几年,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
*
纪濯又失眠了。
不是因为睡沙发。
其实他这几天睡沙发都已经习惯了。
失眠的原因是,他忽地惊觉离开明念的这六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没有参与明念这些年所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
她变得可以坦然接受一切,可以积极去接触很多新鲜事。
那种从内而外的改变,恰如干旱迎雨霖。
尝试新鲜事物的每个瞬间纪濯都未曾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