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相竞[真假少爷](74)
一群学生跟在姜教授身后,来考察这个由他学生设计的广贸大厦。
实地课堂让一切抽象的事物变成实体,更能让学生们贯通所学的知识。
明念记好笔记,准备回去在进行整理。
她的同学王娇下午喝水过多,想起卫生间,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前去,硬拉着明念陪她一起。
工地除了搅拌混凝土的小工是女人外,其他大工和领班管理人员基本上都是男人,所以工地的卫生间也不分男女,明念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替王娇守着。
她无聊打量对面正在施工的大楼。
一个刚从施工升降机下来的男人,闯入她的视线。
明念觉着有些眼熟。
不是有些,是特别眼熟!
她刚想张口叫出他的名字,对面的男人,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作出止声动作,随机目光转向后方的空地。
那段空地不断聚集刚刚结束工作的工人,他们听领班的训话点名,结束后在开几分钟的安全会议,提醒大家做好安全防范工作。
明念拒绝和王娇一同回家的邀请,她站在原地等人。
“景……纪濯!你怎么在这里?”明念小跑追上大步直走的纪濯。
如今已是深秋,傍晚的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
纪濯穿着黑色背心,结实充满力量的手臂裸露在外,他晒黑了一些,古铜色的肤色更凸显他野性张扬的气质,他随手拿出一支烟叼着嘴里,听见她的声音,微微侧脸,薄凉的眼神随意扫她一眼,轻笑两声,拳头握紧又松开,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你能在这,我不能?”纪濯反问道。
明念紧跟他的步伐,风沙迷住她的眼睛,她也只是揉揉眼皮未吭声。
两个人沉默着,一路耳边充斥着车辆的鸣笛声和人流涌动的谈话声。
直到走到废弃的天桥中央,明念望着前面的杂草丛生和碎石铺满凹凸不平的地方,忍不住开口,“我们到底要去哪?”
纪濯啧一声,笑她胆小,“就这吧。”
他毫不嫌弃地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长腿穿过锈迹斑斑的栏杆,在空中晃荡。
晚风徐徐,枯叶沙沙,马路两排的灯亮起。
荒废的天桥对比明亮的桥下,显得愈发幽深危险。
第44章
明念打心眼里,希望纪濯过得好。
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她心存愧疚。
在她隐瞒着会危害到纪濯利益秘事的时候——
纪濯陪伴难过的她一起看了六个小时的电影。
纪濯想帮忙解决她的难事,被她冷言冷语拒绝。
她不理解,为什么?
在她发现这件事情后,从平阳镇回来后,纪濯蓦然转变的态度。
她好希望,纪濯可以像之前一样,和她互呛对方,两个人交流着想气死彼此的对话。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当她怀揣着秘密的时候,就能带着兴奋的报复感,有激情的去处理这件事情。
她不懂,为什么纪濯忽然就变了,变得很奇怪。
或许她隐约可以猜到一些缘故,但她不想深究。
最近网上很火的一段话是:故事的结局真的重要吗?
重要的!
对于明念来讲结局是很重要的。不重要的话,为什么会有意难平和烂尾这样的词语诞生呢?
所以,当她不去探究的时候,故事就永远在起点,永远不会开始,也就没有结局。
比起失败惨烈的结局,她更期望故事从未开始。
两个人的故事可以凝滞在原点。
可,纪濯独立的故事线,她希望是好的。
无论过程还是结局。
酒吧的那个吻,她可以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反正那也不是她的初吻。
“你不坐?”纪濯问。
“新买的风衣……”明念低眸,小声说:“不便宜。”
纪濯见她一副纠结的神情,被她逗笑,“那怎么办?难道让我脱掉上衣给你垫在地上?”
“可以!”明念点头叫好。”我上面就穿了一件背心。”纪濯后仰,手扯着黑色背心,眼尾一挑,“你诚心的吧?”
明念的角度,依稀可以借着稀薄的月光窥见他两块结实的胸/肌。
她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敢晚上裸/着上半身在这儿,明天头条我都帮你想好了——昔日豪门少爷,今夜天桥卖身。‘”
纪濯听后倒也不恼,悠悠点燃一支烟,“那加个横批呗。”
“可以包养,杜绝包夜。”
“谁要包养你这个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给自己包养个祖宗在家供着吗”说完,明念看不惯他那骚包样,踢了他一脚。
“我现在可不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纪濯吐出一圈烟雾,“我现在学会了很多新技术。”
他不提还好,一提气得明念又给他一脚。
“喂!”纪濯不悦提高音量,“你在哪受气了,拿我当沙包?”
“你学会了很多新技术?你会什么了?你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天天请假,来工地搬砖?你学这些干什么?”明念眼眶泛红,挺翘的鼻尖被风染上一层胭脂,“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理解你身无分文地离开景家,但我不能理解你放弃自己的人生,你不上学,没有毕业证,你想干什么?你想一辈子当个搬砖的吗?”
“你在景家享了二十年的福,你要在工地搬砖二十年来偿还吗?”
纪濯眸色幽暗,垂目望着桥下奔流不息的车流,嗓音低沉,“因为在工地上班可以不用思考,卯足了劲干活就行,不用去想很多乱七八糟的,可以解压放松。”
“我只是想认清我现在的处境,摆平我的心态。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纪濯深吸一口烟,“明念,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