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登基那天我跑路了(17)
她听着每天熟悉的跑步声,那是大庆兵们每日不停的训练,围绕着碉堡外头跑上好几十圈。
石翠花笑得安心,进了厨房,生火做早食。
这砖石灶台真不错,升起火来,挡住炕道那头,咽气都通向了房顶外头的烟囱。
她取了瓦罐煮起了红薯糊糊,又捞出自己腌制的咸菜疙瘩,脆脆的辣口。
想起她家老公公爱上一口大蒜大葱,又赶忙上了平顶的菜园子里摘了几捋。
砖房的屋顶设计是平顶,云洲不常会下雨,倒是适合在屋顶上洒上土,种上些辣子葱蒜什么的。
等她下来遇上老公公拖着草鞋子,取了挑担子正准备去田地。
“公公,趁日头不晒就早些回来用食,葱蒜都给您备下了。”
石头爹应和回道。
“那可美喽,我就好这一口,等上田里浇趟子水就回来。”
崖子村出来的,多多少少祖辈跟鲁氏有那么一点主仆关系。
自然一般的木匠手艺活都可,砖房里打好了一顶桌凳,说起来也是一份活计。
大庆总有那些个需要的,找上门给粮食帮着打一顶,除了桌椅还有些木盆木碗柜子啊。
“阿妈,我们出门了。”
阿草牵着槐花跟石翠花挥手告别,她们要去的是养殖场。
前些天刚报上了名,人小不用啥子力气给那些个豚啊鸡子啊喂喂豆渣红薯叶。
好的是俩闺女的吃食不用让家里负责,养殖场tຊ的员工食堂包吃。
虽说还有员工宿舍,住的大多是孤寡老小,但一来她家分了房子,二来也不放心俩小娃娃住外头。
刚一出门,踏入吵嚷的街道,有老人坐在新栽种的绿荫树下说话。
有大婶子娘子们端着洗衣盆结伴笑闹着往坎儿井走。
有农户拉车挑担往茅厕往田地里去。
有匆匆而行的匠人们皱着眉头咬着块饼子,突然大喝一声我想到了,然后疾行消失在街角。
阿草和槐花笑眯眯的靠着干净的街道右边而行。
大庆新出了一套规章制度,与普通人的生活方方面面息息相关。
首先一个就是环境卫生与文明秩序的问题。
行人靠右,车马中间,每段街道交纵的十字街口都会由衙房的巡逻队监管。
若是被抓住了,要扫一个月的街道,还跟个人政审挂钩。
后果就是丢脸不说,一些利民的政策福利,你不会是第一批享受的了。
由郭缃教导出来的四十个吏史,顾斐只留下了四个。
将剩下的编制进了刚成立刑部下属的典狱司当捕头捕快,好处在于培养人人都有自我约束的德行。
糜诸大概是整个大庆最清闲的,却不知他越看心里越急啊。
商人心思精明,一看便意识到这个大庆的不简单。
要是放在天下太平的时候,有顾斐大庆这般出头,那肯定是被当今氏族集体瓜分的命运。
但大乱大争之世政令不通,中央集权犹如镜花水月,谁能想到在这个偏远边境的云洲会有这么一个世外之地。
旁边的越县县令只顾纸醉金迷,哪里知晓卧榻之侧有了头猛虎。
天时在顾斐,在大庆,糜诸想要学昔日吕相奇货可居的心思蠢蠢欲动,他急着见顾斐,倒不急着联系主家了。
终于在被顾斐特意冷置了许久的糜诸被请进了衙房的会议室。
他此刻的心情谆谆不安,见到顾斐的第一面很是拘谨。
“是我代客不周,实在是手上庶务繁多,一时腾不出空闲来,还望思远海涵一二。”
呵呵,顾斐把活丢给底下人,闲的一点不心虚。
糜诸,字思远,商人讲究和气,尤其是还怀有目的,他的姿态放的很低。
说实在的,这些天顾斐也好吃好喝招待他。
他糜家虽有钱,可头戴商籍就是处于士农工商最低等的阶级。
商人就是士族的钱袋子,吸血包,指不定还是个用完就杀的肥羊。
自然礼遇是不可能的,相反商户需要卖笑给钱倒贴的去逢迎士族。
顾斐的态度自然是让历经人情冷暖的糜诸大有动然的,那双眼睛里没有看不起的蔑视,嘲弄与算计。
“公子胸怀鸿鹄之志,思远一点小事哪能阻碍!”
“我并不认同天下,分级了士农工商,判出个高低贵贱。
且士农工商,同等,待在它们相应的位置,自有其不可或缺的作用。
商籍贱乎?
非也,商人将天下物品流通,为天下人之所需行走,似活水湍流对于推动国家与民生的经济发展起着巨大贡献!”
糜诸惊了,双眼流泪,共鸣悲苦于顾斐的这番话。
是啊,天下人皆看不起商人,可没了他们,那些士族哪里有声色犬马奢侈的供给!
天下老百姓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个不用买卖,这地没有,那地没有。
还不是要靠着他们一辆辆板车组成的商队,不顾行路的风险窜走,满足全国各地的供需。
终于有人能站在他们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为他们商人说话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思远自知于商道有一分天赋。
今日想将自己卖于公子,堵上一场天下间最保值的买卖!”
“好极!”
顾斐搀扶起加入大庆班底的糜诸。
“来来,我正好要建立一个商务部,主管大庆商事,商人商会管理,外贸交易与大庆之内的商业发展规划等。
设商务部长一职,直隶于我,契书已由内务部荀蔺起草,待思远签字画押即刻上任吧!”
荀蔺:又有一个孺子牛入坑,糜诸倒是高兴的很,摸着光滑的纸张,商人的灵敏度立即断定这是个聚宝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