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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215)+番外

作者:映空舟 阅读记录

“口……”萧山雪喉咙干哑 ,“口罩……”

“都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祁连安抚地笑了一下,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理直气壮地跟他一起哑着嗓子,“我在卫生队这么久都没事,不会感染的。”

萧山雪费劲兮兮地吞了几口口水,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要喷出一大堆病毒。

“要不分开睡吧。”

祁连戳了下他的额头。

“半夜烧晕了怎么办?”

萧山雪吃了药,真的觉得祁连没必要跟自己在这里枯耗。有他陪着自己也不会原地康复,现在再难受,一觉睡过去也就好得七七八八。新入职的女向导顶着三十九度多高烧尚且能从燕宁赶到渝州公干,他又不是瓷娃娃,哪儿这么娇气?

可祁连眼里他一碰即碎。

算了。萧山雪昏昏沉沉地想,反正是他,软弱娇气一点又能怎么样。

萧山雪几年来在鬼门关刷脸熟,搞得祁连面对小感冒都不敢轻敌。他开着盏昏黄的夜灯,靠着床头坐在自家向导身边,伸手一抄就能把他潜逃出被窝晾凉的腿捞回来。夜里头痛醒了,抱起来直立的姿势拍一拍也就能睡过去。

萧山雪身体抗药性出众,其实普通的止痛药对他效果十分有限,没一会儿就没了药效;等熬到吃下一顿药的时候,往往最难受的一阵也就已经过去了。萧山雪没有吃药的主观能动性又恃宠而骄,老母鸡就得想方设法把他的嘴巴撬开、把药灌下去。

前几日再累也没通的宵,在萧山雪病着的这几天补得彻底。

照顾人和主持工作说到底还是两个概念,脏衣服不会自己变干净,饭菜不会有田螺姑娘从水缸里跳出来做,病也不会随随便便自己就好了。萧山雪不爱哼唧也不说难受,祁连白天当陀螺,夜里睡过去一次,醒来时见他咬着牙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掉眼泪,吓得差点原地去世。

次日半格电的萧山雪坚持那是祁连的幻觉。

“不存在?”祁连在厨房里折腾着大声道, “下次疼哭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萧山雪喊不出声,就用通讯终端的扩音器放大声音,在气势上压倒敌人,“我没哭!”

“没哭啊?”

萧山雪外放声音拉满:“没哭!”

祁连端着一碗红糖豆面糍粑慢悠悠晃进来,对着鸡窝一样的乱毛和突然亮起来的眼睛笑眯眯威胁。

“真没哭?”

“……”

萧山雪默默把声音关上了,但没示弱。

“吃不吃药?”

“……”

“不说话?”祁连装瞎道,“球球不在吗?不在我回去咯?”

萧山雪在被窝里气鼓鼓地盘腿,不满道:“干嘛呀!我在生病!”

“生病还不吃药,就惦记零食?”

萧山雪理亏,气成静音的河豚。

“叫老公,”祁连坏心眼地晃了晃小糍粑,“叫老公就给你。”

河豚天人交战,奈何实在肚子饿,最后败下阵来。

————

等萧山雪终于能睡个囫囵觉,祁连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下来。睡前他搂着体温终于正常了的小朋友,还在琢磨着要带他去拍个CT片子看看肺部的情况,第二天醒来就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对劲了。

怎么这么热啊。

浑身上下着火一样,鼻子里被谁塞了两个火把,喘不动气,只觉得又干又烫。他身上盖着两条被子却发不出汗,身下不像是床铺,而是烫屁股的烤炉,把他烘烤成一条脱水的鱼干。

萧山雪半躺在他身边裹着一条小毛毯,眼睛扑闪扑闪。

萧山雪虽说嗓子哑,但还是能勉强说话的,可祁连不知是不是因为近些日子话讲多了,居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嗓子里像卡了个刀片,痛得灵魂出窍。

两人对视良久,萧山雪慢慢地趴在他耳边,小小声吐槽。

“让你不戴口罩,还欺负我。”

“……”

谁家的小朋友坏心眼这么多啊!!!

萧山雪披着小毯子跳下床,抱来家里的药箱,哗啦啦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吃的同款药片。他拿不准剂量,坐在地上翻夹成一册的说明书。

祁连瞧着他折腾,虽然可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咦?

没穿裤子。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抓起床上的靠枕嗖地甩给他,然后沉默且突兀地一头栽倒,两眼一闭作等死状。萧山雪懵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坐在靠枕上,把脑袋搁在床沿。

“干嘛不理我?”

祁连说不出话,也不睁眼睛。

萧山雪戳他的脸颊,他不动;萧山雪把手放在他烫呼呼的肚子上,他还是不动。

“大过节的,你不要生气嘛,”萧山雪学着路千里拉架的语气,停了停,又商量道,“也不要发烧,好不好?”

其实萧山雪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过节不能生气,但是既然祁连还在装睡美人,那这个说法可能对他没什么用。

这可怎么哄?

萧山雪撇嘴。如果说他自己是孩子气遮掩了耿直和暴躁,那祁连有时候简直是幼稚到突破老母鸡人设的下线,能在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上毫无来由地折腾起来,想方设法从爱人那里争取来多一份的关注和偏爱,恨不得赖在他身上说你只能最喜欢我。

之前司晨似乎提醒过他,老母鸡也可以很少女。身长八尺凶神恶煞青面獠牙,但是少女,得哄。

不过萧山雪有独特的支棱祁连技巧。

“我去烧水,不要把药干吞下去,”萧山雪从他屁股底下抽出被焐热的裤子,又在额头上亲了一口,“乖乖躺好不要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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