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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囚(94)CP

作者: 石酒月 阅读记录

“吓到了吗?”

向北一突然听到寒邃这么问。

他有被吓到了吗?向北一这么问自己。

答案应该是没有,原因他也不知道。

“别怕,没事了,抱歉。”

寒邃的声音相比于平时有些微弱,很低,像呢喃,他说话时的鼻息全都喷在向北一的脖子上。

很烫。

车窗外的路灯透过婆娑的树影从车窗外倾斜进来,微弱的明亮与昏暗在车厢内不断交替,向北一看到抱着他的人闭起了眼睛,在头破血流时没有皱起过半分的眉头此刻正微微的拧着,虽然伤口已经处理,但是脖颈侧边处还残留着沾染的血迹,露出来的皮肤冒着一层薄汗。

发烧了,怪不得会觉得那间房间冷。

罕见的脆弱。向北一想。

回到别墅的时候,管家应该是早先就已经得到了通知,带着医生在主楼客厅等候着,他们一到,医生便开始给寒邃重新治疗包扎。

向北一原本是打算先上楼,但寒邃一直抓着他没放,所以他就只能站在旁边等着。

期间他听医生说如果出现头昏想吐等症状,最好是去医院做一下检查以免脑震荡。

但医生没有提寒邃似乎在发烧这件事。

如果是向北一还对一切都无知的时候,他可能会想着任由寒邃烧死病死,但……

无法说话,向北一只能挣开寒邃的手,他这一举动也刚好引来了医生和管家的注意,向北一并不会手语,所以只是反过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示意了一下。

两下,第一下医生还以为是他自己发烧了,直到第二遍他指了指寒邃。

“yeah, he has a fever and has prescribed antipyretic medication. you should also pay attention to changes in body temperature at night。”(是的,他发烧了,夜里也要注意他体温的变化。)

”……“

向北一盯着客厅的一角,眨了眨眼睛,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扮演一棵被藤蔓缠绕的木桩。

-

这一晚,向北一没能睡在自己的房间,在他洗完澡之后,管家就来敲开了他的门,对他说:

“寒总……不肯吃退烧药。”

向北一站在房间门口和拿着药端着水的管家静静的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后退一步,准备关上房门。

但管家眼疾手快,伸出一只穿着老北京布鞋的脚,卡在了门框上,并且神色还没有任何的异常,依旧像一个收敛版本的弥勒佛。

“其实寒总昨天就发烧了。”

确实,寒邃靠近他的时候鼻息都有些烫。但,关他什么事呢?发烧不吃药,发疯不治病,只专注于折磨他人。向北一在心里思索道。

“寒总以前……”管家断断续续地又说:“他生病了总是习惯熬,也不喜欢别人近身,北一,能帮忙一宿吗?”

那是一个会开枪打死两匹狼的人,而不是一个三岁小孩。

“可能只有你的话他才会听了,虽然可能前段时间寒总确实过分了些,但……哎……”管家说着说着突然声情并茂了起来。

“……”我叫他去死他也会去死吗?

向北一想,管家扯起牛皮糖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如果给他一笔创业的资金,他将可以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因为脸皮对于他来说实在无足轻重。

在门口僵持了不下五分钟,向北一干脆不关门,退回了房间里,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再去看管家。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管家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把退烧药和水一并放在了他房间的桌上,并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寒总发起烧来会连续高烧一段时间。”

“……”

向北一在房门被管家关上后,瞥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退烧药和水,无语的收回视线,然后打开了笔记本。

自从他从寒邃的房间搬出来之后,他便开始捡起断掉的小说,陆陆续续地写着。

但今晚半个小时过去,页面上并没有几行字。向北一烦躁地推开了笔记本。

他双手抵在桌前,目光盯着桌角当一个木雕摆饰品,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起身。

心里很烦躁,看什么东西都烦,他此时此刻想要找来十扎A4纸,然后全部都团成纸球。

他在桌前站了一会儿,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抓起了桌上的退烧药和水杯,闭了闭眼, 走出了房门。

开门关门声响起四次,向北一的身影也在走廊里消失。

此时楼梯拐角处,管家摸着下巴,微眯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

向北一走进寒邃的房间后,在门背后站了好一会儿。

这间房间,带给过他痛苦,也带给过他解开疑惑后的无奈释然,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还躺着一个给予他这一切的人。

他走进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人,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然后才把水杯放下,伸手扯了扯寒邃的一片衣角。

床上的人似乎陷入了昏睡,但眉宇间并没有得到舒缓,展露着痛楚,也许是发烧所致,也可能是头上的伤口。

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只脱了西装外套,染了血的衬衫领子也贴在脖颈处,压得起了褶皱,额头上都是汗。

发疯不吃药会变得像禽兽,发烧不吃药会变成可怜大狗。

向北一静默地扯了三下,沉睡的人才迷糊地醒了过来。

“小北……”

向北一忽略这道声音里的沙哑,没去看寒邃,视线定在床边,把手里的退烧药递了过去。

但醒过来的人没有伸手接,而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一些罕见的迷糊,看着他,然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