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货色(10)CP
迟寄忽然认真地解释:“我没有杀慎泽。”
游判不在乎地说:“证据会告诉我答案的。”
迟寄只好不再向他解释自己的清白,写书法似乎调动了他的兴致,情绪很高地继续留下游判喝酒。
“我之前买了一瓶。”
游判看他拿出上次在超市买下的白兰地。
他给两人倒上酒,冲游判微微一笑,送酒入口。这酒很烈,游判喜欢时刻保持清醒,没动几口,对面的迟寄亦然。
并且他喝得很慢,一口下去,要品味很久才开始下一口,小半杯喝了半个多小时。
忽然他身子一歪,斜倒向地毯。
游判霎时靠近查看,发现这人脸颊微红,显然是喝醉了。
当初他毅然拿起白兰地的时候,游判还以为他酒量很好,没想到这么两三口的功夫就醉了过去。
游判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却看到对方被蹭下的领口,雪肤暴露,现在离集中供暖还有几天,纵使空调再足,在地上睡一晚还是会着凉。
他叹罢一口气,不算温柔地将人从地面捞起来,抱着找到卧室,放人上床。
迟寄却在这时环住了他的脖子,脸上,醉染桃红,眼中,水色涟涟。
他勾唇微笑着,半敛眼皮去追逐游判的目光,终于努力地与之对视。
“是你啊......”
他像个等候情人已久的真心人,一边嗔怪,一边诉说自己的衷肠。
然而游判始终清醒,他们相识不过三天,绝不可能成为对方酒醉时的念想。
他在此春色下纹丝不动,冰冷地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迟寄扑出含笑的气息,他眼中的水色经笑意一揉,显得更加缱绻,要化作春湖把人淹没。
他重复着那句话:“是你啊......”
游判哂笑,准备直接把人扔到床中,那双搂脖子的手腕倏忽一紧,俊美笑颜在眼前放大。
迟寄凑了上来,他笑得那样天真,又那样可怜,好像敏感到了游判刚才的打算,委屈地祈求对方高抬贵手。
游判果然没推开他,那张薄唇便再次不知死活地贴了过来。
这下游判瞬间大怒,下意识又要扼住那人咽喉,猛地,他看到对方脖子上残留的痕迹,青紫色的淤青无比骇人,不难想象他刚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游判霎时止住动作。
就这一念之差,那双唇瓣便欺上前来,但不是想象中的接吻,而是在他的嘴角近乎讨好地浅亲了一口。
迟寄亲一口便罢,退开一些距离,手臂依旧保持环住对方的动作,满足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轻启双唇,黏糊糊地咬出对方名字:“游判。”
游判浑身一滞,紧接着他粗暴地挥开对方,略带仓皇地离开了这里。
回家后游判直奔浴室,用冷水冲洗完脸颊,抬头瞪着镜中的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在暴力升腾的情况下控制住行为。
冷水冲刷不掉嘴角灼热,情欲比搏动的心脏更具生命力地迸发在他身上。
他用拇指碾住嘴角,在心深处不受控制地回味那个吻,琢磨那声呼唤。
起初以为是醉酒之人的胡言乱语,但迟寄分明认得眼前人是谁,那段情,那个吻,是他明确目标送出来的。
可接触到底不过三日,有谁能那么快地步入爱河?
孰真孰假?
游判不得不承认迟寄调情手段的高超。
大多美人自谦,或推脱他人夸赞,或对美貌矜持遮掩,的确得体有礼,但看久了未免矫情,美色亦被掩饰消耗,久而久之,在扭捏中就堕为凡人。
迟寄不然。
他深知自己容色,不怯于展露,不耻于运用,尽显其妍,弄色拿情。
送出姿色的同时也送出自己。
骂他媚俗者,不过都是些没有胆量的懦夫。一部分怨恨美人不对自己投怀送抱,一边鄙视,一边又垂涎;一部分瞻前顾后,深思顾虑,即便得美人青睐,又不敢纵情贪欢。
游判忽然被一股强烈的兴趣调动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一种。
他咧嘴一笑,脸上耸动出一种诡异的兴奋。
亦真亦假。
第6章 蛇蝎心肠
“先生,您的冰美式。”
游判接过咖啡,折身欲走,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迟寄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各摆了一杯咖啡,正在交流。
游判思索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就听见男人在说:“慎先生名下的资产都在这里了,您确认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走继承手续了。”
他把笔递给迟寄时,恰好看到了游判,连忙起身招呼:“游队长?您怎么在这?”
作为慎泽的信托人,在命案发生后游判就曾带着警员上门找他问过话,因此他记得游判的长相。
迟寄刚才背对着一直没发现,见状回头,游判正满含笑意地盯着他。
他也招呼道:“游警官。”
“我就住在附近。”游判回答了齐英海的问话,便毫不避讳地将目光放在了桌面的文件上,仿佛只是随口打趣道:“慎泽的遗产数额不少吧?迟先生这是天降横财了。”
这话让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齐英海苦笑道:“游队长这话说的,这哪里是天降横财啊,谁也不想伴侣去世的。”
“是吗?”游判转问迟寄。他个高强壮,站在对方面前,似一堵高墙耸立,压迫感极强。
迟寄必须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仿佛并不介意他话中的暗讽:“我不知道慎泽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