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前渣过的战神他回来了(6)
江瑢予倏然住了口,一转话锋,“朕再赏你一栋府邸吧。”
“城北新建了一批府宅,本就是预备给最新留京的官员,你这两日去挑一幢吧。”
沈韫拱手谢恩,却是径直拒绝:“臣,想要城东那座兰亭别苑。”
江瑢予气息一顿,看向他。
可青年的脸上毫无异色,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半晌,江瑢予注视着他,终于首肯:“好,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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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上,江瑢予不过简单露了一面,便早早离开了热闹场。
回宫路上,高福跟在江瑢予身后亦步亦趋,时不时小心瞄他一眼,江瑢予侧首瞥他,“有事就说。”
高福这才犹犹豫豫,低垂下眼:“陛下,真的把兰亭别苑给世子住吗?”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什么都清楚。
兰亭别苑是皇家私庄,赏赐给人居住并没什么打紧,但那个别苑,是陛下入宫前最常住的场所啊,沈世子以前没少住过,陛下既打定主意抹灭那段往事,怎么又让人轻易住进去呢。
江瑢予神色一顿,想起沈韫在大殿上坚定的语气,随口道:“他既想要,给他就是,不过一处庄子。回宫吧,朕乏了。”
说罢,加快脚步。
高福立刻贴心地跟了上去,“陛下今晚可还要点强劲安神香?”
“点着吧。”
“是。”高福继续追问,“奴婢特意命御膳房炖了一盅川贝银耳羹,陛下晚上吃得少,喝碗热汤再睡。”
“……”
夜色渐深,沈韫和众将酒过三巡,提前去和袁义告辞惜别。
“你真想好了?决意留在京城?”袁义看着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小将,欣慰之余又免不得担心,“京畿不是安稳之地,像我们这样的武将留下,恐会图惹是非猜忌,何不走得远远的,明哲保身。不过你既打定主意,我也就不多说了。”
袁义说完长叹一声,他又何尝看不出沈韫的心思,这人注定留不住,只他忍不住操心。
“沈韫多谢将军栽培,将军再造之恩沈韫不敢相忘,对沈韫来说,不论今后身在朝野还是前锋,都无区别。”沈韫目光坚定。
“好,好,”袁义一拍沈韫肩头,眼里尽是满意之色,再无惋惜不舍之意了,他一脸骄傲:“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后生,你且去吧。”
“是。”沈韫提前离席。
他就这样带上简装,披着月色,孤身前往兰亭别苑。
门扉被轻轻推开,灰尘飞屑扑面而来,沈韫往后退开一步躲开飞灰,片刻后他才重新进门,视线落在庄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
天色已经不早了,银白月光深浅不一的铺了满地,半人高的杂草迎风摇晃,说不出的萧索枯寂。
沈韫微微出了神。
月上中天,夜风透冷。
沈韫终于抬腿朝里踏入,走向别苑卧房。
房间摆放整齐,里面的物什全都由他亲手摆放,过去如何,现在依旧,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物件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
沈韫一言不发地去打水整理床铺。
就在他再进房时眉峰陡然一蹙,房门被一股大力从后急遽推开,沈韫半浸在黑暗中的身形瞬间闪至门前,那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可能都还没有,沈韫就已经牢牢扼住了那人脖颈,食指和中指紧抵那人咽喉,低沉危险的声音自后响起:
“你是谁?来做什么?”
那人就借着这个被制服的姿势当场跪下,一抬头朝沈韫激动道:“属下参见世子!”
第4章
“陛下,您今日气色瞧着真不错。”
高福站在一旁,看铜镜里的年轻帝王眉宇轩昂形容俊秀,一脸欣慰。陛下脸上都有血色了,一定是他孜孜不懈投喂的滋养大补汤起作用了。
“是吗?”江瑢予一挑眉,不以为意。不过近几日,他的睡眠质量倒确实好了不少。
侍女垂眸将金线盘龙腰封替江瑢予仔细束好,不等江瑢予摆手,就赶紧一低头红着脸退了下去。
高福站到侍女方才站的位置,立刻回答:“当然,陛下今天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江瑢予眼中闪过狡黠精光,放下袖摆,转过身莞尔一笑:“那就好。最近朝中愈发顺利,朕身心轻快自然精神就好了。”
高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了一下,近日朝中很顺利吗?
还不等他想明白,江瑢予已经走远了,他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金銮殿,早朝。
江瑢予站在御座前正对各位大臣,姿态完美笑容款款地落座。
待朝臣行完礼之后便正式开始议事,大多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这些言官有的口水争,江瑢予一贯懒得听。他闲适地靠向微改后宣软舒坦的御座,淡淡垂下睫,或是思考事情,或是观摩朝中风向。
不过近日有些不同,沈韫被授官职,也是要一同上早朝的。
江瑢予难免分出注意看他,虽说沈韫官职不低,甚至高达正四品阶,但在这殿堂之上,武官对上文官向来吃力不讨好,嘴上易吃亏,加之,沈韫根基浅薄没个倚仗,就更容易吃亏了。
不过江瑢予看他同那工部尚书唇枪舌战,竟也不落下风,微感错愕,不过那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很快江瑢予就转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陛下!”丞相站出一步,慷慨激昂:“江南地区水患严重,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御史大夫也上前一步,同样拱手:“陛下,水患确实耽误不得,朝廷应尽快施以援手。臣与丞相共商,但赈灾银饷数额迟迟没有结论,恳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