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穿成深情男配[快穿](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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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泱终于醒了。
南渡竟然不在身边,他拔腿就开始往外跑,周围道道金光显现,众人皆仰天惊叹。
“飞升!有人飞升了!”
管他什么事……卫泱看都没看,只几步找到殷卯,他衣服还没披好,脖颈处露出大片吻痕,俨然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急道:“我师尊呢?”
“仙君他他他……”
殷卯嘴唇抖了半天也没说出过所以然来,卫泱像是猜到了什么,神清瞬间冷了下来:“他自己去了对不对?”
殷卯艰难地点了点头。
卫泱的手指紧握成拳,看了眼头顶的天色,晨光熹微,应该还来得及。
他拢了拢衣服,抬步就要往外走。
卫泱几乎已经做好了见到伤痕累累的南渡或者他被仙门当做要挟的心理准备,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却又勾起了唇角。
南渡果然是爱他的。
算了,轮回之前,就算是死在一处也算圆满。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得殷卯在身后道:“仙君他飞升了!”
“管我什么……”卫泱话到一半,诧然转头,“你说谁?”
卫泱这才意识到他所看到的昏暗阳光并不是早上的晨光熹微,而是……日薄西山。
这已经……要到晚上了?!
卫泱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金光消退之前,拼命地跑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师尊他只想飞升(三十八)
卫泱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未尽的猩红长路。
残阳未消,从青州城外到鹿鸣山,浩浩荡荡连城一片,像是一幅巨大的诡异画卷。
“师尊!!!”
卫泱拼了命地往前跑,却被妖兽的肢体绊倒,过猛的惯性让卫泱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膝盖划出一道长长的擦痕,消逝的金光从他的侧脸晃了一瞬,像是一场未尽的抚摸。
卫泱愣愣地抬头看,却只见到那人随着金光消失的衣袂和一双无喜无悲,恍若神明的清冷双眸。
天空合拢,光芒四散,残阳从尸横遍野的鹿鸣山上落下,只留下一片猩红的晚霞。
逐光剑倒插在地上,在卫泱的脚边发出沉重的嗡鸣,他当初给这把剑取名叫逐光,乃是因为另一人的月亮,而现在,月亮果真成了月亮。
只有他,唯有他。
卫泱看着那从血河中倒映出的皎洁圆月,好半晌,泛白的指尖终于一寸一寸地抚摸上剑身,随后,指骨收紧,血管凸出,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握在了逐光的剑柄上。
子时已过,辞旧迎新。
他九十九世的二十一岁,终于到来了。
*
青州城的红绸在第二天就被拆了个干净。
卫泱把自己关进偏殿,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那些堆积成山的尸体总要处理安抚,未见卫泱有何表示。
鹿鸣山的事既然已经发生,是非功过,总要有人来书写,也未见卫泱对此有何言辞。
主殿一直大门紧闭,殷卯踱步了几次,还是没进去,卫泱以前吩咐过天塌了都被叫他,后来天开了他没叫,现在就更不敢了。
可苍梧妄图大道戕害百姓,清虚死在那场战乱里,仙门一盘散沙,只得暂时推举南涯作为仙盟领主治理各方事物,包括对于那位曾经的仙门罪人,却又阻止了这场战乱,已经飞升了的——容华仙君。
第十天,卫泱推门出来了。
他英挺的下巴似乎更加瘦削了些,可是眉目神色一如往常,即便是听说了殷卯的叙述,卫泱对此这件事依然不置一词,只是接过他的手里待处理的文书:“是这些吗?”
卫泱什么时候这么积极
过,殷卯简直受宠若惊,看着他抱起厚厚一沓的文书,却又忽然回头问:“有画纸吗?”
卫泱不知何时爱上了画画。
他白日里将自己关在书房马不停蹄地处理文书,夜里便一幅一幅地作画。
修真者固然不需要休息,可大多数人因为生而为人的生活习惯,总还是要小憩一下,可卫泱就像是从来不需要如此一般。
他画房梁,画屋顶,画庭院的杏花画檐上的燕,偶尔……也画一画窗外的月亮。
但是卫泱从来不画人。
他那些画作里无论什么,哪怕是恢宏庞大的宫殿,里面都是空无一人的寒冷孤寂。
卫泱画完似乎也不甚在乎,随手就丢,有佣人悄悄捡起来,毕竟是魔尊的亲笔画,只需运出宫,便立刻能翻了个身价。
卫泱不甚讲究,看到什么随手就画,有时一天能产出几十幅,于是不到一月,他的画便已传遍天下了。
南涯也跟风留了一幅,顺带还送了一本请帖。
这月初七,各派齐聚天苍山,为业已飞升的容华仙君,立传刻碑,供奉牌位。
请帖被撕得粉碎,卫泱出门了。
还好是本派的天苍山,他那张脸便是个活招牌,能让他在没有请帖的地方有了个和南涯平起平坐的位置,会上关于容华仙君该不该被仙门供奉长生牌位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卫泱对此始终不置一词。
“卫泱,卫泱!魔尊!”南涯皱着眉头唤他,用眼神示意他帮自己说两句话,“你怎么看呢?”
卫泱手中的画笔停了一瞬。
桌上晶莹剔透的葡萄已经有了些雏形,细看来还有点现代透视画法的影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我不知道啊仙尊,”卫泱连头都没抬,指骨捏住画笔,在葡萄的根部又添了一划:“我也不是很熟。”
葡萄终于画好了,争议到一半的众人进入口干舌燥的中场休息,看着卫泱将已经完成的画毫不在意地一揭,随手扔给了旁边的侍者,支着下巴笑道:“猜猜这幅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