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重生)(101)
徐家的冤屈可以洗清,可她父兄祖父的性命又如何能还来。
宋筝和陆让对视一眼,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屋内一片寂静,徐晚棠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过后,缓过神来的徐晚棠看向盛云锦:“请盛大人助我徐家平反。”
徐家本就是被冤枉的,于情于理,盛云锦都会做这件事。
只是靖王在京中势力大,要想彻底将他扳倒,光靠这一点还不够。
此时京中,梁训站在烧的破败不堪的寻音阁内,神色淡漠。
他的记忆停留在漫天的大火,以及滚滚浓烟。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接下来的大火又是何时被扑灭。
自己醒来时,已经在卧房了。
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烧焦味,肯可能都要以为那场大火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手下称,侧妃已经在大火中亡故了。
他却始终无法相信,殷寻那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
可外头挂着的白布是那么触目惊心,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梁训走到停放尸体的棺椁前,怪异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难以忍受。
他伸手去捏着白布的衣角,手攥的紧紧的,手心发凉,不断冒着冷汗。
梁训脸色苍白,外衫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指点江山的气势。
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白皙如纸的脸色,更是让人破碎美感十足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梁训一把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掀开。
白布下的尸体又黑又小,整个蜷缩在一起,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区分,更别说是辨别身份了。
梁训脸色阴郁,背脊紧绷,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的森冷,光是远远看上一眼,都会打心底感到恐惧。
“你如愿了吧。”梁训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拼了命的想要逃离王府,逃离我的身边,现下,你终于如愿了吧。”
梁训的声音有些沙哑,愤怒之中夹杂着几缕无可奈何。
他折了殷寻的翅膀,在战场上设计让她重伤,无法在领军打仗。
在她最为失意的时候,强势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只是他没想到,那只没有翅膀的鸟,依旧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死心。
他只能把她困在宅院的囚笼里,给她加上镣铐。
梁训在废墟之中待了许久,再出来时,那个颓然无力的样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王爷!”手下人见他出来,快步上前想要搀扶。
手刚碰到梁训,就被他拨开。
“把尸体处理掉。”梁训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绪说道。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师青容原以为殷寻的丧事会办的很大,才担得起他在梁训心中的分量。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仅没有丧仪,甚至连个棺椁都没有。
梁训直接让人用草席捆了,就将尸体扔去了乱葬岗中,权当府里没有这号人。
师青容得知这个消失后,有过短暂的开心,过后却是茫然。
一瞬间她好像看不懂梁训的为人,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她没想到,殷寻的死只是他奇怪举止的开始。
账本丢失后,盛云锦暗中操控京中朝臣,往军饷方面去引导话题。
文臣质疑每年在军饷中投入银钱过多,武将则声讨将士在边关受苦受冻,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
新帝已提前接到盛云锦穿回来的密信,文臣武将争吵胶着之际,他秉持着和稀泥的为难态度即可。
梁训一连观察多日,终是在一次朝堂争吵中挑了话头。
“既然双方争执不下,不若派个钦差去营中一探究竟。”梁训说的漫不经心,好似这想法只是他随意说出来的一般。
坐在龙椅上的新帝眼眸微眯,眸中闪过一直冷意。JȘǦ
“哦,那不是皇叔可有何高见?”新帝故作不明的态度,向他请教。
梁训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浅笑:“高见不敢当,依臣所见,陛下大可选个文臣武将都信的过的人选,前往各大军营进行调查。”
说着,梁训故意顿了一下。
“一来可以给诸位大臣们一个交代,对军饷的去向心中有数。”梁训说,“二来也可看看,是否有人在背后鼓动手脚,引起朝堂动乱。”
新帝眸色微动,看来他是猜到近段时日的闹剧,都是他们故意演出来的。
新帝点头:“皇叔所言有理,只是这人选嘛,自然得选信得过的人。”
梁训轻笑:“自然,不知陛下觉得本王可能胜任?”ɈȘĜ
闻言,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
新帝看向他:“皇叔家中不久前才失火,现下府中重建事宜要紧,巡检一事不好让皇叔多费心。”
梁训却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陛下这话就严重了,府中事宜自然有府中人料理,若事事都要本王亲自过问,那要府中人何用。”
新科状元索阳伯察觉不对,立马站了出来:“王爷误会,陛下只是体谅王爷府中受难,王爷为人我等自然是信得过的。”
“只是吃饭巡检外出时间长久,王爷怎好如此操劳。”索阳伯说,“相信陛下定会选出适合的人选,王爷大可放心就是。”
梁训眼神扫了过去,面上虽带着笑,心中却早已骂翻了天。
区区一个新过科考的考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向龙椅上那位表衷心了。
对上梁训的眼神,新科状元索阳伯态度谦和,完全看不出情绪来。
梁训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看向高位上的某人:“陛下,家事如何能与国事相比,本王自请前往军营巡检调查,倘若陛下当真在意本王心神,就更当让本王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