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边关纪事(52)
“什么?”云舒未听清。
“没什么,你不懂。”社会主义优良品德,这大衍土著懂个屁。
……
许是回客栈的路上经了这一遭,晚上赵婉睡得不太好,外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窗牖之上,淋淋漓漓地,总也滴不尽似的。
有人悄然起身关上了窗户,将涌入的湿气拒之门外,又为她仔细盖好了被子。
赵婉半梦半醒间,拥着被子,断断续续地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人在大衍,一会儿魂又飘在现代,那条毫无狗德的狗子依旧在梦中出没,激起梦主人的一片激愤……
次日,赵婉是在一片阴暗中醒来的,睡得不太好,她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然窗外透进来的不甚明朗的光线,并没有给屋内带来光明。
还未完全清醒,赵婉便感觉到自己正侧躺着,脑袋顶上是一道冷峻的下巴,而她的手,正蜷缩着抵在一片坚硬的胸膛之上,更囧的是,她腰上此刻横着一支手臂,很沉!
平常这时候,身边这男人早就起身去练武了,所以两人昨夜到底是怎么睡的,怎生姿势竟、竟如此亲密……
赵婉一边腹诽,一边轻轻挣动了一下,试图从那钢铁一般坚固的桎梏中脱离开来。
没想到那手臂不仅未曾松动,反倒是将人揽着往自己胸膛一挤,挨得更紧实了。
清雅而不可忽视的味道在整个床的范围内悠然流动,赵婉的头发都因这挣动而凌乱不堪,她感觉浑身的热意都聚集在她的腰肢上,那与他手臂紧紧相贴之处,犹如被烙铁贴着一般,又烫又难受。
她这动静实在是大,头顶的人终于被闹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继而又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自己怀中小巧的人儿。
他看着她想尽办法试图挪开他的手臂,这看着她如一条泥鳅般左钻又滑,等欣赏够了她的可爱,他方启唇。
“抱歉。”
喑哑而慵懒的声音在赵婉耳边炸开,马上她便感觉到腰上的手挪开了,她立马朝里床滚了一圈,与男人隔开一道距离。
“无事。早。”她红着脸,若无其事地说道。
尴尬的氛围没能持续多久,云舒醒了醒神,压了压身体某处的不适,便利落地起身,捞起一件外裳往外头去了。
“呼……”赵婉轻轻呼了口气。
人一走,她感觉整个屋子都宽敞了起来,再无方才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她等着顶上青色的床幔,蓦地抬起腿,使劲在床上砸了一下,宽松的裤腿往上卷至了膝盖处,露出一截凝脂白玉般的小腿。
砸了一下尤嫌不解恨,赵婉又努力砸了一下,然后才整个人双目无神地呈大字型霸占在整张床的中央。
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对一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帅哥产生快速心跳,很正常,太正常了,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啊啊啊,为什么心跳还是这么快?
难道?难道!她真的对云舒动心了?
赵婉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如小鹿一般乱撞的心跳,颇有些崩溃地想。
因着这一尴尬事情的发生,赵婉直到上路启程回临州前,都待在三嫂边上,既不与某人说话,也尽量避开跟对方产生视线交流。
来时各自分开行动,轻装简行,回临州时队伍却绵延得老长。
乔应年不仅爽快践诺,行动更是快得出奇,彻底谈妥交易不过短短一日,运粮的队伍便已经修整完毕。约摸是预料到有这一遭,为显诚意,便提前了几日着人准备了起来。
这个情,云舒很是承。
出了城门后,他朝着城楼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便率领着众人往临州的方向而去。
车行半日,赵婉正窝在马车内随着颠簸昏昏欲睡。她不喜欢赶路,一开始还觉着颇为新鲜,可长途实在使人身心疲惫。她只庆幸,还好自己不晕车……
路过一处小茶摊时,队伍放慢了行进速度,轮番去那茶摊上买了些茶水喝。
“诸位大老爷,咱家这凉茶里头可都是自家从山上采的药材,清凉解渴,大碗便宜!”
那茶摊的主人见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主顾,笑得满脸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黝黑的面容上,既有乡里人家的诚恳朴实,也有茶摊老板的市侩精明。
诸随从及运粮的兵丁们都是粗老爷儿们,举止十分粗犷,一个大陶碗,可以来回经手十几二十人。那凉茶果然十分不错,众人喝毕便觉口舌生津,热气顿解。
“大家随意喝,那边还有卖小食的,你们都去拿些!”有小头头粗声喊着,让大家尽管吃饱喝饱,自有小侯爷出银钱,又引起一阵沸腾。
前头的已依次开始动弹,后头的还在轮番喝茶,喝完茶又揣上俩饼子,都心满意足地继续行路。
赵婉在车内将此热闹的场景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愉悦,她喜欢这鲜活而充满人气的氛围。
只不过赵婉的愉悦没能持续太久,等车辆远离城门,到了正儿八经的郊外后,她便再次见着了昨晚那哭着拍打医馆大门的小娘子。
那是在一个小村边上,小村就在官道边边上,从马车上遥遥望去,还能看见青绿的田野,与山坳子里横亘在半空中的炊烟。
小姑娘名唤柳枝,她跪在村口与官道的交界处,一脸麻木,只见着有人经过,那张无甚表情的脸才动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