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安(7)
冷云枝脸上一红:“我,我们还没想过此事。”
“什么意思?”吴娘瞪大了眼:“你们......不会还没那啥吧?”
见吴娘拢紧的食指,冷云枝更挂不住,支支吾吾:“房中私事,吴娘怎的也打听......”
吴娘大笑:“小丫头还害羞起来了。”
她用手肘去碰冷云枝手肘,压低了声:“你家槐恩没管你要?”
“吴娘!”寒风呼呼,冷云枝却面颊发烫。
吴娘笑得更甚,揽过她的手:“此事快活着呢!你倒是放着好的不懂得趣儿。槐恩虽说不灵光,模样却没得挑,你就说这十里八村的,有哪个比他魁梧俊美?还一身蛮力,若是使你身上......”
吴娘越说越没边,冷云枝红着脸忙推开她:“我到了吴娘,先走了。”
说罢,她告了声别离开,听见身后吴娘的笑声,脚步愈发加快,忍不住心中腹诽此人轻浮。
*
这话冷云枝本没放在心上,可自从槐恩与她同床共枕后,槐恩夜起愈发频繁。
冷云枝好奇,曾偷偷跟过一回,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的喘息声,仿佛有电流蹿过全身,足足愣了半刻钟,才脚下发软地回了屋。
她对此事懵懂,却不是全然不知,槐恩瞧着也有二十好几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可能没有需求,只不过在她面前压抑着罢了。
有次她不小心滚他怀里,脊背感受到了异样,半梦半醒地拿手推,却听槐恩发出性感的闷哼,她迷迷糊糊地转身,天空翻起了鱼肚白,光线照入,对上槐恩迷离又似乎无知委屈的眼神,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槐恩可知晓自己是怎么了吗?
这个问题困惑了冷云枝很久,想起吴娘的话,不禁疑惑,真的会快活吗......
于是某个念头开始在冷云枝心间生根发芽。
入夏时节还带有春日的暖意,温水浸过白皙细腻的肌肤,冷云枝屈膝坐在浴桶内,鼻息间沁着玫瑰花香,只露出那双通透澄净的柳叶状眼仁儿在水面,卷翘的长睫沾了水汽,被洗练得愈发乌黑。
“娘子?”
隔帘外的脚步声停住,搅得冷云枝思绪更乱,心跳如鼓:“怎么了?”
“没怎么,我见你在里头这么久,担心你。”
冷云枝带起哗啦啦的水声:“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槐恩笑道,重重点头。
冷云枝换好天水碧色的大袖衫,手忙脚乱地把浴桶内的花瓣捧出来,隔着破子棂窗丢了出去,待察看无误后,才撩开帘子。
槐恩果然如往常一样在大厅,见她出来抬脚就要去收拾她换下的衣裳,只是注意到冷云枝单薄的穿衣,不由得怔住。
天水碧色的薄袖衫透肤,她里面也没有穿对襟袖,只着飘逸的交窬裙,露出光洁的锁骨和团软雪脯,引人遐想。
他的喉结滚动,仓皇地稍稍偏了视线:“娘子要穿这身入睡吗?”
几缕青丝垂落在纤长的颈脖儿上,被温水浸过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薄粉,仿佛连眉眼也随之蒙上了温润的雾气,冷云枝的目光亦有些闪躲,尤其是瞥见他身下的反应,素指绞得愈紧。
纵使是短衫盖过,却还是遮掩不住。
“我,我想穿。”冷云枝脸上羞赧,不自在地拿手摸着胸前,缓步上楼。
夜色爬上树梢,后山的重瓣晚樱花成簇盛开,长风过境,摇曳落英,飘入了支摘窗内。
槐恩上来比往常要晚,只听房门合上,窗子放下。
“娘子,我吹灯了。”
冷云枝侧身假寐,低低应他:“嗯。”
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槐恩在外沿躺下,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片刻,槐恩再次掀开被子,正要起身之际,纤细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臂。
二人隔着夜色相望,冷云枝先开了口:“你又要去自己解决?”
古铜色的脸庞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会吗?”冷云枝侧卧着,月色下的□□白得晃眼。
她带着少女的青涩纯真,嚅嗫着唇:“我想试试。”
简单的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槐恩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宽阔的后背瞬间渗出薄薄的汗。
“会,会的。”槐恩毫不遮掩:“从前和王哥几个去镇上时,他们总去□□宫图,我瞧了几眼。”
“你没买?”
“怕娘子骂我。”深邃的瑞凤眼已然幽深,流露出野兽紧盯住猎物的侵略感,他单膝跪在床面慢慢靠过去,脊背弓成弯刀一样的弧度,呼吸灼烫。
冷云枝赤足踩在他的喉结上,莹润如贝的白嫩脚趾轻轻摩挲他粗糙的皮肉,努着唇警告:“你若是弄疼我了,你这辈子可别想上床了。”
槐恩一惊,忙摇头:“不会让娘子疼的。”
冷云枝轻笑,格外喜欢瞧他诚惶诚恐的模样:“那你先脱。”
暗下的木屋内亮起了微弱的烛火。
烛光跳跃,皎洁的月光透过重重青山,将斑驳山影投落在房屋院落,只听村尽头的屋角处泄出细微的娇语轻哼,打破了静谧的氛围,旖旎氤氲。
夜雾渐渐浓重,线条贲张的胸肌上覆了一层薄汗,他的眉头拧着,下颌绷紧。
“娘子,还好吗?”槐恩小心地问着。
冷云枝的瞳孔涣散,青丝铺满了枕头,好半晌才抽回一丝理智,将他的脑袋往下勾,软着嗓子:“可以再重点......”
楔子
平淡的日子随岁月推移,秋收过后,二人约着月初去京州游玩。
这阵子冷云枝都在积极翻看有关京州见闻的书籍,越看越是对京州充满了憧憬,想去看烧灯续昼的不夜城,想去感受海晏河清的太平盛状,想去见证市列珠玑的富庶景观,大半年来在脑海构想出的画面,早已无数次抬高她心中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