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毫不手软(118)
徐家即便不是灭她满门的凶手,但徐从绎本人依然是贪得无厌,不知满足的。
他的野心绝不仅仅是攻下北燕,为他父母兄长,还有周家报仇而已。
曾经徐家唾手可得的位置,他有能力再一次触碰,怎么会放弃呢?
为什么会放弃呢?
裴舒月如闻惊雷,抚摸她的手背,半是安慰,半是表忠心道:“他竟如此歹毒,装的一往情深,连我都信了。”
“小姑姑,你现在能和崔晏重新在一起,真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忘掉徐从绎,就当他是戳伤过肌肤的发簪,既然不顺心就永远不要戴在头上。”
裴炜萤抽回手,一副不欲提及的悲切神色。
起身时,她迎面和帘子后的人打了个照面,她来不及掩饰神态,而他也识相地不予提问。
“有客人。”
他看向帐内的局外人。
裴舒月和崔晏并不相熟,他是裴炜萤圈子的人,但不熟不代表不认识,她站起来,迎上去笑道:“崔晏哥哥,你可还记得我?我是……”
可崔晏却真的和她素不相识,或者说不想认识。
因为仅仅只是陌生人,以他的涵养也该点头致意,可他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揽着裴炜萤的腰自顾和她亲密地说着话。
“敏言送你的发簪碎了,我让人给你重新打了一支,你看看可还喜欢?”
裴炜萤低头看着腰上的手掌,嘴角抽动一下,活该他被郭岐怀疑,这副姿态俨然是徐从绎上身,崔晏才不会一进来当着外人的面就对她动手动脚。
“为何碎了,昨日还好好的?”
她心底还很喜欢那支簪子的,技艺很别致。
他也不确定,温声道:“兴许是玉质脆弱,经不住花里胡哨的雕刻。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还真是巧合,裴舒月刚说他是该丢弃的簪子,他就打了新的送来。
裴炜萤心里嗤笑,忽然听到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对了,十二王爷请你过去,可有为难你?”
第 64 章
裴舒月凑上来看紫檀木匣里的金枝玉叶簪,眼睛发光,实则竖起耳朵。
她太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裴炜萤手指纤长,捏着簪子把玩,闻言兴致全无地扔回去。
“他祝福我们新婚,还告诉我婚礼后会护送我回去,当他的皇嫂。我不想离开你,嫁给那个快死的老男人。”
她眼底漫上凄惶和无助,手指过于温柔,搭在他腕上。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就让他在你嫁给他之前死掉。”他眸中镀着落日余晖般的熙和光彩,凝视她不动。
裴舒月倒吸一口气,没想过从前温润如玉的崔晏张口闭口就要人死活,那可是北燕的皇帝。
“你吓到舒月了。”
徐从绎这才正眼看了裴舒月,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会被吓到,她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这样记仇,还把裴舒月放在身边,一定别有用处。
没准要报那时下药之仇。
他握了握她的手,在掌心中捂热,郑重道:“等十二王爷事成,他一定不会留下我这位三皇子的幕僚,婚礼时我借机脱身,带你远走高飞。”
“那我呢?”
裴舒月急忙问。
他看她一眼,“你扮成公主,稳住局面,等他们发现不对只会把你关押起来,那时我会救你出去。”
其余的话,他不多解释,径直往帘后床榻走去。
裴舒月不好再待下去,和裴炜萤对视一瞬,张张嘴也无从说起,出去了。
“她会去告诉郭岐和萧洵。”
裴炜萤走过去,他正在解腰带,沉重的佩剑随手掷在一旁,她拿了起来,拔剑出鞘。
为了不让萧洵怀疑,她没拿舅舅周恕的剑。
她对着灯光,在剑刃上观察他解衣的动作,脊背流畅的肌肉线条,好奇徐从绎囚禁尤管事,从他口中得知父母可能害死他最崇敬的周恕时,会是什么反应。
他怎么敢日夜与她相处,一次次试探她是不是真的能狠心下手。
他凭什么毫无芥蒂。
要么不在乎,拿她当替他传宗接代的工具,不需要身心合一;要么不相信,不信她狠心,不信是他父母所作所为。
“那就多谢她。”徐从绎换上干净的衣袍,握上她拿剑的手腕,改正她发力的动作。
“腰收紧,手腕放松。”
裴炜萤照做,耳畔被他呼出的气息烫红。她放下后抬起眸,朦胧的水雾吸引他沉溺,观望,看着她一寸寸凑近,手掌抵在他胸前。
“崔哥哥,你我如今是刀俎上的鱼肉,我们只有彼此。”
声音似羽毛挠过他的心尖,他喉结滚动,深邃的眸中暗流涌动。
她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情话,如今借着崔晏的身份,看着她明媚灵动的眼中倒映出别人的面容,听到她交付真心,酸胀一瞬间填满心扉。
他快要停止呼吸。
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巴,立刻点燃他浑身燥热的火苗,四肢百骸都泛起酥麻。
她温热地抚摸他衣襟上的纹路,密匝匝的眼睫毛扑闪着,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听得出来,声音柔软似水,能化开男人铮铮铁骨。
“我相信你一定会带我离开,可我害怕突发变故。”
她手指微凉,探入刚系好,有些松垮的衣襟,听着他越发沉重的呼吸,慢悠悠在里面探寻着,指尖划过肌肤,微微刺痛,随后是透入骨髓的酥软。
“所以,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遗憾。那年新婚夜我们未能做成的事,不要留在今后,我们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