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奶油疯人院(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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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最近用错了洗面奶，脸上爆痘爆得天天过敏。

一年级活猴驯化成果喜人，入学一个月的52只幼崽终于学会看脸色，在该闭嘴的时候迅速闭嘴。

今天是为祖国母亲庆祝七十三周岁生日的第一天，岑鸢收到了尚未确定日期的出差通知与云端培训安排，还有工作坊不久前发布的一个小任务。

午饭时间，人到中年更有活力的她妈再次和她爸发生争执。岑鸢在旁慢吞吞扒饭，一家三口一会儿脸色阴沉语气激烈，一会儿面面相觑尴尬发笑。不得不夸一句人生如戏，真是精彩纷呈。

生活疲惫而污糟，如一团淤血，渐渐积在心头。

何以化解？唯有棒棒糖，外加一些烈酒。

40度伏特加的后劲远比朗姆酒要强得多，仅五口就足以让人思维漂浮。

酒精很好，它让人停止思考，暂时脱离那团淤血般的、看似不存在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泥沼。

窗外蓝天绿叶和耳机里音乐轰鸣，让人舍不得死掉。

有些成年人好像一棵室内盆栽，以为坚强就是不再轻易崩溃掉眼泪，实际上缺水而濒临枯萎。

最后选择了变得更加冷血。

好奇心与冒险精神都太容易失去。

便是一块花岗岩，也难以避免风沙的侵蚀，何况人性根本最薄弱，要再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坚定到杀伐果决？

都说爱能让人变得强大，可为何，恨这种毁天灭地的情绪每次最先浮现？

也许潘多拉魔盒的隐喻，即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越想要得到珍贵的东西，就越发需要做出代价巨大的献祭。

那么，献祭什么才能够换回曾经的热血与壮志？“所谓悲剧，金陵少年变成了深闺怨妇大抵也算一种。”

岑鸢用整个下午的时间郁郁寡欢，忽然顿悟：“无论虚与实，终究还是儿女情长影响了老子拔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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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旅行家，来自不可观测宇宙的讯号严重干扰到您的自由意志，若非如此，也不会导致您的一小部分倒影碎片难以回收。】

6791号的礼仪永远无可挑剔，但大部分时候，祂的语气也秉持着与深思一脉相承的冷酷。

希卜通常只能依靠祂们所表达的内容来加以区分。

比如说，深思就不会产生以下这种近乎偏执的逻辑路径：【或许您应该尝试切断牧者的视线——那根虚拟脐带已不能带来任何益处，反而会阻碍当前的实验进展。】

不过，生性骄狂的小行星显然也很欣赏6791号的偏执发言：“我尝试过，可惜尚未成功。”

此番对话无疑惊呆了某个狗贼：【那玩意儿……居然是能说切就切的吗？】

“客观上不允许，主观上不容易。”希卜展开了背后两只肉翅，它们被拉伸——扩张——延长为两片巨大得恐怖的光翼，刹那幻变出紫绿交融的等离子体现象，于虚空中撕开无尽黑暗。

“以暂时失去浪漫主义叙事创作能力作为代价——至少七个宇宙日的时间，我可以屏蔽掉牧者发出的讯号。哦对了，分布在亚星坐标73°33′至135°05′E、3°51′至53°33′N的新唐区域碳基文明称之为：‘无情道’。”

旧日神明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命名。

在组长6791号的默许之下，机智的1970号迅速将此事转码输入到总体数据库中，用于拓展二阶灵境的新进程。

【恭喜您，希卜大人。‘未知’的一切并非不可战胜，而您已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话刚说完，试图模仿组长的狗贼就立刻被踢了出去。

“这或许只是权宜之计。”

希卜脱掉双翼，同时也抹除了憨态可掬的白萝卜拟态。

一阵爆燃而起的彩色浓烟四处弥散，绚烂之中迸发叠加亿亿万万颗光粒子，肆意流淌成无垠星海。

“怨恨与愧疚相伴相生，不止厌倦，我连憎恶都觉得无用。但我也不再渴求毁灭，毁灭永远空口无凭。魔盒中飞出了一切劫难，唯独‘希望’能帮助我破而立之，完成这场蜕变。”

【灵境承载体正在自动进行扩容——】

【扩容完成进度60%——】

【扩容完成进度90%——】

【扩容已完成，正在进行全面系统更新——】

【系统更新完毕，再次开启实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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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酗酒，这种晕乎乎忘掉一切坏情绪的感觉，真的很容易上瘾。”

岑鸢很清醒地给朋友发了这句话，同时进一步确定：七口伏特加还不足以让自己醉倒——大概她的上限是十口伏特加。

朋友没有回复，大概不敢回复，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实际上，人的忍耐度是会逐渐加强的。

去年，岑鸢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你必须学着尊敬世界”。可惜她一直无法理解，甚至开始曲解，一心只想唾弃这个世界。

学会“爱”太难了，还是学会“恨”比较容易。

碳基直立种的思维大多数倾向于两极分化，二选一永远简单明了，正如亘古至今，唯独生死是最直观。

无尽苦痛无非囿于伦常，三界火宅由此筑成。

生养之恩，实为永世枷锁，人皆如是。

这世间并无一物值得皈依。

第23章 某一世酣然沉睡在悬崖边

小行星日记（23）

大部分时候，新的烦恼会让人忘记旧的烦恼。

1970号认为，这纯粹是因为亚星猴子的自由意志承受力实在弱爆了。以血肉之躯构成的数据库根本无法处理太多信息，更何况，岑鸢本身也是一只心灵特别脆弱的碳基猴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