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过来嘴一个!(125)
他们面对面躺在床上,只有脸贴得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叶姝的眼窝很深,所以黑眼圈不大明显,但江舟一每日凑近凑远看着,一打眼便开出来:“这几天没睡好?”
叶姝拿鼻尖蹭他,越蹭越痒,越痒越蹭,最后他笑出来,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脊骨使力,仰脸咬住江舟一的鼻尖:“嗯…有一点。”
江舟一躲开,用手背把那片湿润擦干净:“那快回去休息。”
“?我刚来就赶我?”叶姝滚了一圈,直接压在江舟一身上,四肢呈放赖状,紧紧扒着他,“嘴巴痒……”
江舟一瞅着近在眼前的嘟嘟唇,特别想笑,但还是摁上去,牙尖爱稍稍用力:“…好了?”
叶姝撇嘴:“那只是上嘴唇……”
“…好了?”
“眼皮也痒……”
……
“额头痒……”
……
“下巴也痒……”
……
“还有鼻……”
江舟一手掌推开他,翻身坐起来:“痒了去洗把脸。”
楼下传来关门声,江舟一低头弹了一下他:“舒阿姨她们走了。”
“嗯,我说过等会自己走回去。”叶姝抓住他的手,盖在眼睛上,嘴巴擦过手腕。
江舟一起身把地上的试卷拿过来:“不想回去帮我看看作文。”
……
叶机长批改完错词漏句,就被坏学生撵回去睡觉。
“你送我回去,…我怕黑。”
江舟一坐在玄窗上,笑出来,披上外套:“行!”
叶猫子
距离叶姝回来一月有余,大家嘴叶机长的玩心终于散了一些,开始为元旦躁动起来。
这一年很臃肿,所有事情都挤在今年发生,最爱打人一个猝不及防,隔着无知的帘幕欣赏所有悲喜交加的面庞,像天真到邪恶的幼童,啧,等我死了一定会好好教训它!
当然,在新年这个交界口,一记闷棍,大家又不长记性地宽容起来。
一到十二月底,学生这些学习机器变得更人机,不厌其烦重复早已编程好的话术——
“布置什么傻der作业!去年的作业怎么能让今年写?!”
“我妈说了,不能写过期作业!”
“w!我掐在12点洗头,岂不是从今年洗到了明年?!”
“嗨!照你这样说我强迫自己在十二点之前睡,那我就能睡一年喽!”
“等等,这句话好熟悉……”
叶姝笑完,问身旁的江舟一:“最后一节什么课?”
江舟一思索了会儿:“语文吧。”
“哦,还行还行,不是数学就行!”
然后林黛玉就拿着数学教辅鬼一样从后门进来了,同叶姝来了个完美对视……
班级的静默像浪花一般,从后面朝前面打去,最终淹没了整个教室。
所有人在无声中叹气,关于假期的火花憧憬霎时被浇灭了一半,恨不得现在跑下去捞王八放在他的车屁股上。
……
放学了……
放学啦……
放学啊!
七班晃腿觑看窗外飞奔的书包背影,抓耳挠腮,抓心挠肝,都能听见内脏在急得咯吱咯吱响,但外骨骼不敢发出一点抗议的声响,几十个憋屈蛋。
林黛玉是会磨人的,等叶姝在后面为江舟一表演默剧已经快要到达卓别林的境界时,紧抓在教室前方的弦蓦地一松,翻腾书包的声音悉悉索索掼起。
等叶姝从座位上爬起来谢幕时,江舟一拎着书包,笑着盯住他。
“怎么样?”叶姝没书包,把要带的试卷都打包在江舟一的书包里,起身勾他肩膀。
“很生动。”江舟一往前走,又补充一句,“棒死了!”
“那是!我可是话剧社团的,能不棒吗?!”叶姝得瑟呼呼。
“不怕高低肩?”江舟一看他单肩背书包,便抬手把坠下来的肩带帮他拉上去,随后又调侃他,“你之前不是橄榄队的吗?在话剧上表演抱球撞人?”
“诶!我还真演过,不过不是抱球,是抱书。”说完,他便撞向江舟一。
幼稚园的话剧吧!
……
周一才是元旦,周天上午,江舟一就跑到叶姝家里,他们放假前说好要一块烤羊排,算是迟到的庆祝。
叶姝昨晚捣鼓一个大拼图,没注意就熬得有点晚。
他从床上飘下来,拉着江舟一,带到拼了三分之一的图前:“我都整理好了,你这两个色块,我负责下面的,咱们一块,要不然睡都睡不好!”
“行。”江舟一坐在地上,捻起碎片就开始琢磨。
……
“你原图呢?”他拼了两块,觉得有点突兀,转头问蹲在后面的人,结果看到他仰在地板上,已经睡熟了。
江舟一转回头,唇角勾起,他把手里一把拼图放回去,蹑手蹑脚蹲在叶姝侧面,打量他的睡颜。
说起来,平日里,江舟一的睡颜才是被打量的那个,现在反过来,江舟一倒是有点懂了,还…挺有看头的。
再活泼的人睡着也是乖巧的,一呼一吸,脸上的小绒毛也在微颤,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垂在眼皮的睫毛,叶姝的眼睫密但不长,甚至上下睫毛一般长,闭上那双凤眼,就更密了,大致看上去,不像睫毛,像画出来的眼线。
房间静默许久,江舟一起身把窗帘拉实,开了盏小台灯,放在地上,没有图,就瘸子当自行车使,摸瞎凭感觉拼。
——
在地板上睡,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叶姝扶着背爬起上半身,晃了圈脖子,僵麻酸通通转醒,找上门来,叶姝在惺忪的眼缝里捕捉到熟悉的背影,咬牙努力蓄力,“蹭”一声扑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