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过来嘴一个!(93)
“我叫叶姝。”
“我叫江舟一。”
她又撅着屁股往前挪了一下:“那你们想吃到我叫什么吗?”
江舟一双手捧着小鱼,期间叶姝不断舀起海水倒在他的手心。
江舟一漾起笑容,顺着她的话:“嗯,想吃到。”
叶姝这个浇灌工人笑出声来。
“不行,我老爹来了,下次再告诉你们,我每天都能抓到小游龙。”远处一个双手背在伸手有些驼背的老头背着一个更大的儿童铲踱过来,小女孩立即起身向他跑过去。
江舟一终于把小游龙放走,它一入水就蹿得极快,弹射游走。
“好困。”江舟一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后坐在干糙的沙滩上,叶姝把两双鞋子摆放齐整,也靠着他坐下来。
其实海上的落日没什么看头,但可能是烟台的海没有蓝到油画的田地,所以不衬紧贴在上的过于厚重的琼日。眼前人影晃动,背光绰约成黑色,将滤镜普照大地。
江舟一直视下沉的暮球,眼角都沁出困顿的泪痕,脑袋慢慢歪在叶姝的肩上,呼吸趋于沉稳。
叶姝微微歪头,面颊贴住江舟一,轻轻把他的脑袋夹住,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目送所有。
他喜欢这样,毫无意义地思考。
喜欢在江舟一身旁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
享受浪费。
……
等江舟一在荒芜的梦境中睁开眼睛时,夜色已经牢牢锁住两人。
“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
叶姝侧低下头,嘴唇虚拢在江舟一的发丝,许久没有开口,音色有些沙哑的轻柔。
江舟一闭上眼睛再睁开,直起身,夜色隐藏他颊边压出的红印,那是叶姝肩膀的吻痕。
“不睡了,都没人了。”江舟一缓了会儿神,起身穿鞋,活动四肢。
叶姝倒在沙滩上,蹬着腿呜哩哇啦乱叫:“嗷嗷嗷啊!麻了麻了!好麻!呜呜呜!江舟一,我好麻!”
好一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江舟一刚把矿泉水扭开灌下一口,看着扭在地上这人,把瓶子扔下,蹲下摁住他:“哪麻了?我帮你捏捏。”
“脖子,还有背,不是麻,僵了,腿麻僵了!”叶姝勾住江舟一前倾的脖子,牙齿紧咬在他的领口,棉麻的质地快被他咬豁了。
“怪我,睡了这么长时间。…直身,我帮你揉揉。”江舟一手覆在他的后颈,掌心揉捏。
叶姝每动一下就吸口气,江舟一半跪在他身旁,双手按摩帮他疏解僵硬。
他边按边歪头打量叶姝:“我手头重吗?”
叶姝憋气:“……不重。”
……
最后江舟一又捡起矿泉水,倒在叶姝粘满沙子的小腿。
叶姝穿好鞋,终于起身跺跺脚,长呼一口气:“我们十一点半登船,现在去吃点饭?吃完慢悠悠晃到那,时间就差不多了。”
路边的烧烤摊还是蛮多的,就是烤得有点老,嚼吧嚼吧还是挺香的,一人一听啤酒,晚风习习。
*
轮船夜里出发,早晨到达目的地大连,如果能够早起,可以在船甲板看到成群的海鸥。
虽然他们买的是一等厢,可空间还是小得可怜,圆扁扁的窗户,两个像是被压缩的床,就这样还能挤出一个卫生间。
圆扁的船窗还被船侧外的大机械挡住了。
江舟一简单洗漱出来,就被叶姝拉着左扭右拐拉到甲板。
虽然已是中夜,但甲板上残留着热闹。
海上果然生明月。
悬挂着不远不近,明明才三号,却比月中的月亮还圆。
像叶姝瞪得浑圆的眼睛。
云片被吓唬得呈薄纱状,小心翼翼飘零在明月周围。月景是天然的打光板 ,远处轮船作物上的照明灯也很张牙舞爪,更远处朦胧的闪光灯,使得甲板上的一切都很坦然。
海风卷起江舟一的黑发,他双手撑在围栏上,一会抬头看月,一会低头看打卷的绿海水。
然后转头盯着叶姝的眼瞳。
“你把眼睛瞪圆点。”
叶姝尝试,结果不会。
江舟一歪头,蓦的一句:“突然有点想说喜欢你。”
尝试成功。
滟滟的,共潮生的明月现在比不起了。
——
周身的摄像声此起彼伏,叶姝热着耳朵举起手机,也拍圆月。
可惜相机装在江舟一的包里,他的手机被摔得破破烂烂,镜头边角也磕得稀碎,于是叶姝让江舟一的手机给他,连拍第二等的月亮。
拍得很糊,江舟一一直凑着脑袋默不作声地看,最后点头评价:“很漂亮。”
马达声轰隆,准备启程。
船底的螺旋桨蹂|躏泛绿的海水,吐出白沫。
自驾北游的话,从这轮渡,也是不错的选择。
几辆迟到的私家车急匆匆驶入连接码头,卡点没入船肚。
船舱门紧接着关闭,这是个大动作,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讨论会不会合不上。
很丝滑地阖上了,也阖上了甲板上的热闹。
周围已经没人,叶姝虚靠在江舟一的肩颈上打呵欠。
哈欠会传染,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窄小的走廊,回到小厢。
——
叶姝一身水汽出来,扑在江舟一的小床上。
两个快成年的高个缩在八十米宽窄的小床上,双方都被欺负得可怜。
江舟一没推他,说:“等我睡着了,你就去另一个床上睡。”
叶姝闭着眼睛用脸颊上的水珠蹭他。
江舟一捏住他的脸颊肉:“听到没有?”
“耶瑟儿!”叶姝仍旧闭着眼睛,微仰下巴咬住江舟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