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反应是原来他是个替身。

那就亏了，工资给少了，这不得多要点。

江琛脑子有病，贺望兰人活得好好的，就是到国外进修了五年，他在国内找替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怀念早逝的白月光。

奚明天都替白月光感到晦气。

卡着时间完成了工作，五点半准时下班，多一秒都不待，迅速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

贺望兰今晚的飞机，江琛给他发消息时他在机场候机，心不在焉看着对方的消息一条一条往外蹦，嘘寒问暖，一会儿说国内现在天气多变要带一件外套，一会儿又说没带也没关系，可以穿他的。

贺望兰想起五年前出国的那天，江琛到机场送他，还要和他拥抱以告别。

贺望兰觉得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像风油精，但奈何脾气好，他没说，并且同意了对方的请求，和他抱了一下。

江琛非常不礼貌地抱了他近五分钟，给贺望兰带来了长久不能消灭的心理阴影。

想起来便觉得头疼，贺望兰回复道：【不用麻烦。】

江琛热心道：【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不用客气的，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要来我公司上班吗，给你一个清闲的职位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我缺一个财务总监，当是帮我忙，我给你按正常员工的标准开工资。】

贺望兰没同意也没拒绝，先翻了一下账单，这几年在国外花了很多，也没赚多少，手头上确实有点紧，于是便应下来，【谢谢。】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贺望兰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想到马上要见到江琛，心里一阵烦躁。

这人从小就纠缠他，在国外五年一直故意不联系，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

*

奚明天起了个大早。

昨晚熬夜看小说看到四点，浅浅睡了两个钟头就被江琛连环夺命call，让他去当司机。

奚明天站在楼下打哈欠，江琛额头青筋直跳：“昨晚几点睡的？”

“二三四五点吧，”奚明天耷拉着脑袋，问，“老板你确定要我开车？您在西天买好房子没？”

江琛简直要被气死，“你怎么说话的奚明天！”

奚明天打了个哆嗦，抬起脑袋。

那双很漂亮的眼睛下浮起一片青黑，看起来有点憔悴，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江琛一下子幻视贺望兰，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又缓和了语气，“为什么不早点睡？”

奚明天干巴巴地念台词，“夜晚一个人，心里总是寂寞，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江琛对长了这张脸的人总是格外宽待，哪怕是没什么大用还总惹他生气的奚明天，于是便道：“上车，带你去见见世面。”

奚明天：“好哦。”

去见见你白月光。

不会真是他爹的私生子吧？

老板自己当司机，奚明天在车里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瞪瞪醒来时江琛已经不在车里了，站在外头焦心地等着贺望兰。

奚明天看看时间，离贺望兰下飞机还有半个多小时，他爱站就站着吧，管不了那么多。

又继续睡去。

贺望兰赴死一般出了机场，江琛给他发消息，他已读不回，装没看见，但对方很有毅力，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实在是不能不接，于是便深吸一口气，点了接通，“喂，不好意思，刚才手机静音了。”

“没关系，你安全到了就好，”江琛道，“我在停车场等你。”

“等会儿先去开会，开完会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爱吃学校门口那家馄饨。”

贺望兰有点崩溃，他快饿死了，不想吃馄饨。

江琛还在说话：“吃完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司。”

贺望兰吃完想回家躺下。

“晚上你想不想——”

“江总，”贺望兰打断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挂了电话，推着箱子转出来，果然在停车场看见了江琛，江琛想给他一个拥抱。

贺望兰视死如归，和他抱了一下。

还好，没有风油精了，有一股甜桃味。

江琛殷勤地想要帮他提行李，贺望兰正要拒绝，对方忽然接到了电话，说会议布置上出了点问题，要提前回去。

江琛抱歉道：“我先回去，我让助理带你去吃早餐，他在车里等你。”

贺望兰松了口气：“好，谢谢。”

他开了副驾驶的门，忽然顿了顿。

一个青年正抱着手躺在副驾驶睡觉。

这是江琛的助理么？

贺望兰犹疑地打量了两眼，虽然正在睡着，但长得很漂亮，隐约还有点眼熟。

他疑惑至极，忍不住伸出手推了推奚明天的肩，“你……”

“唔？”奚明天惺忪着睡眼望过来，一下子和贺望兰面对面相视。

之前看照片只觉得像，真见了人又感觉不是很像了，似乎贺望兰的面容要更柔和一些。

奚明天打着哈欠下车，问：“江总呢？”

“他……”贺望兰有点懵，这助理怎么一副正宫做派，怔怔道，“他有事先走了，让你帮忙开车。”

奚明天“哦”了一声，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贺望兰感觉这位“正宫”看起来比江琛高一点。

而且，似乎和自己长得很像。

江琛是在玩什么替身文学吗？

奚明天已经懒懒散散开了后备箱，抓住了贺望兰的箱子，贺望兰忙提醒道：“这很重。”

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一只手把它拎起来，轻轻松松塞进后备箱，说：“上车吧。”

贺望兰有点虚幻，“啊……好。”

他坐上副驾，座椅被奚明天坐过，还残留着温度，和一股甜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