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军雌的错误姿势(13)
——哦对,这支军队还有个别称,平民军队。当然,也是死亡率最高的军队。他们总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毕竟,平民军队这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时候,前任将军战死,德塔第一次以将军的身份出现。二十岁,比现在的米阿还小两岁,身高已经和现在差不多,却显得异常瘦,独自站在驾驶室里,呆呆望着星图,像注视未卜的命运。
米阿也时常觉得前途未卜——好吧,其实,在二皇子说要和他离婚前,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被关在那宅院里。
但现在,他前途未卜。
也许,在那场地狱般的战斗前,德塔也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在战死,或是幸存。然而,忽然间,他就要背负起将军的责任,一支军团的性命压在他一肩,不容拒绝、不可推卸。
……算了吧。
米阿及时掐断自己的脑补,无论八年前的德塔有多可怜,现在他面对的都是某个敢一个月不给雄虫发消息的家伙。
等那家伙回来,一定得狠狠按住让他知道知道谁是雄虫……给他搞到哭着求饶为止……
米阿又滚了一圈,明明是他在想怎么折腾人,他自己却委屈巴巴的。谁见过这种情况啊,一个高级雄虫被放置在家,他的雌君都对他不闻不问,家里只有两个雌侍,还是别人的。
……别人的!他!一个雄虫!离繁育义务最近的个体!居然在这独守空房,像个未成年!
米阿猛地爬起身,决心找点事做。他知道自己行事的限度,只要不暴露自己S级的身份、不跑去危险地方、不离开首都星,他现在自由得无以复加。
他决心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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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米阿有点怀念会给自己打伞的德塔——也不知道那家伙从哪掏出来的伞。
虽说下了出来转转的决心,但和一个月里的每一次一样,他总共走了一条街,就坐在街边开始休息。雄虫的体力一向很差,他接过身边雌虫递来的果汁,看着大街愣神。
身边的雌虫,括号,其他人的雌侍。
米阿托着下巴发了会呆,转头向远远跟着自己的侍卫招了招手。对方无声地靠近,在离他稍远处停下。
“聊聊?”
“我吗?”
“还能有谁啊,我总不能跑到大街上随便抓人聊天。”
“也许只要是个雌虫就不会拒绝。”对方的声音缓慢又低沉,一头黑色短发下是同样漆黑的面具,让他显得特别虫,“像您这样的雄虫,坐在这就已经有很多人想搭话了。”
米阿上下打量他,主要是猜测这人是二皇子派来的还是德塔派来的。不过性质好像差不多,二皇子和德塔明显是一伙的。
“他们?我现在随机采访十个人‘你以后的志向是什么’,十个都得回答‘去前线杀翼人’。”
侍卫在他身边坐下,两个雌虫一左一右,陪着他看大街上人来人往。
米阿确定了,这肯定是皇室的人:德塔的手下不至于就这么坐下。
“也许我的志向也是这样。”
“我还以为已经是军雌的,志向会换成‘找到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雄主’。”
“好吧,”对方回答,“我的志向是军部的恋爱脑消停点,别有个雄虫出现就开始发疯,我不想再拿着铁棍逼其他人回到工作岗位了。”
米阿总觉得这说辞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他靠在长椅椅背上,喝了口果汁,低声嘀咕:“和德塔一样的工作狂。”
“工作狂?”
“谁会结婚三天就把自己的雄主扔下,然后一个月不回家啊!小说里的军雌好歹还天天上下班呢!他直接跑前线是吧!他走的时候都没检查身体,万一怀了呢!”
“他现在的状态怀不上。”对方语气轻巧。
“重点是这个吗!”
侍卫轻声笑起来。他的声线和德塔有点像,都偏低沉,像偏粗的金属弦在嗡鸣。米阿喜欢这种声音。
“军机不等人啊。”
“和一群野兽搏斗有什么军机啊!他不回去都不会再开战啊!”
“您想他了?”
“……咳,”米阿用力摇头,“什么啊……我现在就娶八个雌侍回家潇洒,谁还想他……”
“雄虫总是会喜欢征服强大的雌虫。”
“别刻板印象。”米阿抬手挡太阳,还是太晒了,他感觉脸上发热,“只不过他是我的雌君,我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对方慢悠悠道,“您绝对没有怀着对美好新生活的希冀上他的车,也绝对没对他抱过任何幻想,更没有被他弄得脸红。肯定是这样。”
米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
“不需要跟踪也能猜到,雄虫阁下。”
“那只是新鲜感!”米阿用力拍长椅,“我只是很高兴能到外面来,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强在哪了,我到现在也只见过一堆帖子!他可是没两下就被我放倒了!”
对方托住自己的下颌。隔着面具,米阿感觉到审视的视线。
……糟了。难道这个侍卫也不知道他是S级……
“是啊,”侍卫却回答,“某种意义上讲确实如此。在雄虫面前,雌虫总是无力的。”
米阿心心念念——也许——的人,正在暴躁地打翼人。
在他周围,羽毛四散纷飞,禽类的鸣叫尖锐刻骨。
是的,虽然这东西叫“翼人”,但它们没有人形。它们本质是一群抵抗力极强、可以硬抗宇宙射线和短暂真空环境迁徙到另一颗星球的特殊物种,看起来更像鸟,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