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军雌的错误姿势(29)
“咳,”米阿一摆手,“我帮你洗澡?”
德塔用力挑起眉。雌虫其实不该排斥雄虫的亲近,哪怕只从生育角度讲,他也该配合米阿。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做到一半谋杀雄虫。
他看了一眼米阿的脖子,伤痕还在那,紫色,边缘有点凸出,明显在发肿。
“先上药吧。”
“那你给我上嘛。”
德塔表情怪异地沉默片刻,叫来电子管家,从它手里接过喷剂,对着米阿的脸开糊。
“咳……等、等一……你谋杀啊!”
“放心,还没有人被治愈喷剂呛死过。”
“就算你不想给我涂药,至少对着脖子喷!”
德塔细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这才凑近一点,好好给雄虫上药。他喜欢雄虫此时的表情:眼睛被喷雾灼得有点发红,蒙了层薄薄的泪水,就像被谁欺负了。
……想抓起来,在手心揉成毛茸茸的球,捏出更多委屈巴巴的抽噎。
雌虫及时打住念头,雄虫却恰恰相反,能把念头付诸实际。他忽然贴近,含住德塔的唇拉扯,顺便把嘴里的喷雾反喂给德塔。
治愈喷雾本来就可以处理内部伤口,没有毒,味道也不算差。在两个喜欢苦味的虫族唇间,它甚至带着点植物的清香。
德塔向后躲,推开米阿。
“你喜欢接吻。”雄虫笑着舔舔自己的牙,“你之前问我昨晚做了什么?我给你做了个体检。用手和嘴唇。”
德塔表情空白。
他,一个雌虫,一个要哄着雄虫履行义务的社会的雌虫,一个雌虫勾搭自己的合法配偶会被发到网上开骂的种族的雌虫,现在在面对雄虫的……呃,该说骚扰吗?在这个社会,这个词一般是单向的,只有雌虫骚扰雄虫,反过来那叫恩宠。
“还好吗?”米阿再次凑近,呼吸吐在他唇边。
“上次我有这种感觉,是回来述职,大街上有雄虫冲我喊‘我天天对着你的照片冲’。”
米阿恨恨磨牙。
“所以呢?被雄虫青睐了?”
“精神力都打不过我的雄虫?”
雌虫不能控制精神力,但高等级的雌虫精神海也不是低级雄虫能碰瓷的。
米阿又支棱了:“我的精神力不错吧?”
“唔,”这一点德塔倒是不否认,“您一定要在浴室聊天吗?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先去吃饭,我整理一下。”
被德塔切断话题的米阿恨恨嚼面包片。
他的身份和地位足以拥有工序复杂的主食、昂贵的异星兽肉、香味浓郁的配菜和精致的甜点,但他坐在那嚼面包片。
这是从二皇子那学来的。二皇子喜欢面包片涂果酱,米阿则见什么吃什么,什么都好吃。甚至,吃过那些复杂的美食后,面包片有种单纯的香气,让人想起田间成排的粮食。
但在一些人眼里,这不是可选项。
在众多文章里作为反派、配角或工具人的雄保协到底是来了。
他们敲门,没等米阿应声,便有人推开门,一抬头,立刻大惊小怪道:“您怎么在吃这个!”
虫族每天会消耗上千亿片面包,但这人的态度就好像这不能吃。
米阿慢慢放下面包,抬手摸自己的脖子。
……还有点肿。
十八雄保协短暂上线
客厅里乱哄哄的。
当他们的注意重点是面包片时,还只有一个人大呼小叫;当他们的注意重点是米阿脖子上一圈被掐出来的痕迹时,几乎所有人都慌了。
十几名雄虫和陪同的雌虫七手八脚试图把米阿立刻从这“太小,太吵,太危险”的房子里带走,米阿艰难地挣扎:“不是,等一下,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啊,您不用说,我们都懂!”有雄虫眼带泪花地拍他的肩膀,“快走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您!”
“呃,不是……”
“我说,”德塔的声音压过一片混乱,“你们要带我的雄主去哪?”
米阿抬起头。
他的雌君站在楼梯上,穿着件深棕色的短袖衬衫,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接住湿漉漉的长发。不少发丝散落在毛巾外,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抬手搂着自己的头发,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吵死了,”他用厌烦的语气开口,“你们是没有半点礼貌吗?”
米阿脑子里跳出一个词:睥睨。
雌虫稍微仰头,红色的视线自眼角向下扫。
不知怎的,米阿觉得,他并不厌烦,甚至觉得好笑,但这不妨碍他的表情是排斥和无趣。
乱糟糟的人们一时安静下来。有几个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拽着米阿的那个吸了口气:“你涉嫌虐待雄虫——”
“我虐待他?”德塔嗤笑着走下台阶,每一步都敲得楼梯作响,“你别因为自己是个A级,就觉得谁都和你一样废……费力。从精神力和信息素角度,不存在我虐待他的可能性。”
米阿:“……”
你想骂雄虫是吧,你刚才想说雄虫废物是吧!
雄虫也明显有些震惊,噎了半天,才嘀咕道:“战斗力更强的一方也可能被虐待……”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精于内斗所以打得过德塔的米阿:“够了,他没对我做任何事,这只是我们的兴趣。”
德塔弯起红眸,笑意像一汪荡漾的酒。他拽起脖子上的毛巾,将黑发揉进织物,那是一条吸水巾,就这么一揉,头发就已经干了。
“那么,您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柔软如蜜糖,“闯进军部的统帅家中,指控他虐待自己的雄主?……哎呀,是我想多了。各位繁衍办的雄虫阁下应该不会闹出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