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28)
“行行行行了,你爹快被吵死了。”肖语烨向远处张望,“你爹关心这种事?再说你激动个啥劲儿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爹肯定懂我!”平习盛眼巴巴地看着余尚,挤眉弄眼的。
“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呈傅要上台了。”余尚一副拽拽的表情,自豪地说。
“对哦!”余零荞一下子站起来,对呈傅说,“呈傅!我们现在就是你的后勤人员,别管余尚,好好比赛哦!”
呈傅笑了笑,应了声谢。
余尚看着呈傅现在的状态,感觉真的很有成就感。
有的时候,他还会感慨,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好大,之前那么自卑的一个人,现在也愿意畅谈上台的事情了。
余尚看着呈傅,呈傅正在跟余零荞他们商量比赛的事情。
风吹的很轻,轻柔到让人无法察觉。
好像是要偷偷地轻抚那个人的头。
余尚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风替他完成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那就,谢谢风吧。
一次短暂的见面之后,余尚和呈傅慢悠悠地走回家,这几天余尚一直在想,他对呈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感。
是对于小时候的熟悉?还是对待喜欢的人的情感?
其实余尚很确定,他是喜欢呈傅的,只是这一切都太过于魔幻了,小时候的孩子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莫名其妙的,就跟他重逢了。
大约是自己的思念声音太大了,上天不堪其扰。
“余尚,我……”呈傅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余尚的身后。
“啊?怎么了?”余尚问。
呈傅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手机说道:“我在想,如果我要搬出宿舍的话,应该租哪里的房子比较好啊?”
余尚闻言,心里突然空了一拍。
心里很酸涩,就像刚收到的礼物转眼间又要丢掉了一样……
他想跟呈傅说,他想让呈傅一直一直住在他那里。
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长久地陪伴在一起。
“你……”余尚说话的声音莫名颤抖,但很快又克制住了。他不想直接对呈傅把一切摊开在明面上说。
他知道呈傅不会拒绝他,他甚至会强迫自己往余尚想的那方面靠。
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
无论是余尚在背诗的时候,呈傅强迫自己看那些枯燥乏味的诗句。
还是在余尚不负责任的丢给他那本书自己走掉的时候。
呈傅都没有怨过他,甚至在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余尚不想让呈傅曲解他自己的想法。
他想的是,如果可以,他想慢慢的,一点一点走到呈傅的世界里去,哪怕是以死党,或者小时候的玩伴的身份,他都可以接受。
如果最后真的不能走到一起去,余尚甚至可以在呈傅的婚礼上精心准备两份礼物……
想到这里,余尚心底一阵刺痛。
话是这么说,可现实却是他做不到。
自相矛盾,自我挣扎。
呈傅见余尚走神走了很久,疑惑地用手在余尚面前晃了几下:“喂?你怎么了?”
“啊……”余尚猛地回过神来,想着说什么找补。
突然,余尚看见了远处的花坛里插着一个很大的塑料纸风车。
“啊……我在看那个风车。”
呈傅闻言,顺着余尚的手看过去。
呈傅看到了那个风车在顺时针的方向转动,突然,风停了一会儿。
呈傅刚想说,这个风车不转了,但是马上又吹来了一阵风,风吹着风车,风车开始逆时针的转。
呈傅笑了笑,思考了一下,慢悠悠地说:“是个很特别的风车?”
余尚也看着那个风车,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嗯,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插的。”
呈傅没再说什么,只是装作没事儿一样往前走。
他又何尝不是呢?
呈傅确确实实感受到最近自己的状态逐渐好转。
但随之而来的,有更多的顾虑。比方说,他突然察觉到,他对余尚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期末考试刚结束的时候,呈傅其实就开始有些顾虑了。
他看着班级里的余尚很受欢迎。
余尚哪里都好,成绩好,长得好,说话也好听。
但是呈傅看着平习盛他们能毫无负担的跟余尚开玩笑,自己就有一种旁观者的感觉。
好像呈傅从来都是外人,没有融入进去。
好像他跟同学们的关联,都是因为那个人。
——余尚。
有的时候,呈傅也会想,如果他没有遇到余尚,那现在的他,会不会还是郁郁寡欢?
考试的时候会不会还是习惯性的刻意控分?
会不会把他的梦想埋的更深,再也无法找出来?
会不会还是整天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那天放学,余尚去了趟办公室,让呈傅在校门口等他。
呈傅看到校门口的家长,还有班里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
他们无一例外的跟呈傅道过别之后,就去了自己父母身边。
呈傅猛然间意识到,他好像不是经常跟同学们提起自己的父母。
好像只有他,没有父母来接。
那余尚呢?
呈傅突然想到余尚,好像那个人……
呈傅记得那个人的母亲很凶,父亲却很好。
好像只有自己,对父亲的记忆短暂的停留在儿时。
突然,呈傅的背被人猛地一拍。
呈傅回过头,突然笑了。
是余尚。
“一块走吧!”
“你家长呢?”呈傅问。
“都在外地,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