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85)
就好像自动背景虚化了一样,只有余尚是清晰的、唯一的主角。
“想这样好久了。”余尚自顾自的说,不确定是在问呈傅还是在陈述自己的内心。
这句话无论怎么理解都解释的通。
因为事实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和深度理解。
“嗯。”呈傅抱着余尚,有些贪恋。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温存,无比珍惜这安稳闲暇的时光。
“余尚。”呈傅喊了一声。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喊你。”呈傅回答。
想喊他,确认他在,他是余尚。
“嗯,你喊。”余尚说,“我一直都在听,也在回应你。”
“真的?”呈傅故意问。
“真的,你喊累了就换我来。”余尚轻轻安抚着呈傅的后背,“没关系的。”
“你可以累,我在呢。”
呈傅听完这句话说:“你也是,你也可以累,我在。”
两个人都没有过问彼此疲倦的原因,即使他们心知肚明对彼此有隐瞒。
那就是这样心照不宣,他们都默契的为彼此考量。
不想说,可以休息,你可以累。
因为我在。
准确预感
房间里静谧无声,寂静中只剩时针嘀嗒划过,原本应该消失,却在此驻足停息的余韵。
余韵中,还有因为彼此长久对视而引发的发蒙振聩的心动。
那心动,像是枝叶婆娑的柳条随着节拍舞动,在不自觉中欣欣向荣。
呈傅觉得他好像看了余尚很久,久到窗外车灯渐少,星空渐亮。
呈傅的目光很用力,好像要把眼前人的面容拓印进心底,长久收藏。
余尚看着他,像是通过目光解析了呈傅心底因他而出现的专属题型。
不清楚是谁先忍不住,两个人同时的笑了起来。
“余尚。”呈傅收敛了些笑容,但眉眼间仍不自觉的透露出愉悦。
“嗯。”余尚回应。
两个人默契地没了下文,房间内似乎又趋于平静。
呈傅其实想说很多很多有关自己的事情,不论是让人愉悦的,还是让人难捱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快要开口的时候,这股冲动总会被悸动的心跳抑制。
踟蹰良久,最终归于平静。
“呈傅。”角色对调,换成了余尚开口,“你想说什么?”
呈傅摇摇头,轻轻地抱住余尚。
“等我想好,想好了就跟你说。”呈傅其实渴望诉说,但是经历过的往事总是遏制他踏出那一步,始终把萌芽囚困于风霜雨雪之中,寻求不到赖以生存的烈阳。
“没关系。”余尚用力地回拥住呈傅,“不论你说的多或者少。”
“哪怕只有一个字,也是迎接破晓前奏唱的乐歌。”
呈傅点头,把头埋在余尚颈肩。
他很用力,似乎想要把两个人揉在一起,用有力的拥抱暂时规避风雪。
似乎是夜晚太漫长,有心人按耐不住。
“平习盛,找小叶他们玩去吗?”肖语烨在黑暗中轻声问,“池老师说可以串寝!”
即使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但是肖语烨仍旧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
只是知道他会答应,这是潜意识里就已经明了的答案。
“走。”果不其然,平习盛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按耐不住,只要有一点响动,剩下的就如同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往上冒。
肖语烨刚推开门,就发现叶卿语站在门口,半抬着的腿悄悄的并拢。
“嘿嘿……夜宵,这么晚还没睡吶?”叶卿语笑呵呵地说。
“我该庆幸我没睡吗?”肖语烨反问,“你是不是要踹门?”
“哪能啊!”叶卿语装作若无其事,“这么不文明的事情是我这么个文明人能做的?”
肖语烨盯着叶卿语看,表示存疑。
“行了行了!我们去叫小胡御医和陈书志同学!”叶卿语岔开话题,去拽肖语烨。
“干嘛不先去叫我爹?”平习盛疑惑开口。
“……”
叶卿语一言难尽地望向身后的祁文,眼里写满了救救我。
平习盛一下子明白了。
“余尚他……”祁文清清嗓子,胡诌道,“我不知道他住哪间。”
“这好办啊!我知道!”肖语烨以一种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冲到了余尚他们的门口,还故作礼貌地敲了敲门。
平习盛想要阻止的手停在半空中,心下默默地点了一只蜡烛。
“年轻人,莽撞呀。”叶卿语摇摇头,故作老成地开口。
祁文看着肖语烨面前的门打开,又马上关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叶卿语:“眼熟么?年轻人?”
叶卿语装聋作哑,不想回答的就听不见。
三个人就这么目视着肖语烨走过来,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咳咳。”肖语烨认真地说,“那什么,小胡御医住哪间?”
“往前走第三个。”叶卿语单手勾住肖语烨的脖子,“闭门羹好吃么?”
“什么闭门羹?”肖语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说稍等五分钟再去。”
“嗯嗯,刚刚他说稍等十分钟。”祁文友情提醒。
“……蛮有时间观念的。”平习盛说。
“是夜宵?”呈傅坐在椅子上问。
“是,说是要串寝。”余尚伸手揽住呈傅的腰,“一看就是平习盛他们三个没拉住。”
呈傅轻笑,手中不自觉地捏着余尚胳膊上的皮肤。
“一会儿估计要来我们这开会了。”余尚佯装苦恼地说。
“待不了多久。”呈傅回答,“我赌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