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136)

林师师落下法印后，就抓住颜鹤的胳膊，眨眼间，他们三人便消失在那。

樊笼之界的控梦者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尊者, 刚刚她对我等樊笼之界，做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禁制而已，不会影响你们的梦境。”

“是, 是什么样的禁制？”

“让樊笼之界对她特指的某些人从此无效，你等放心, 这样的禁制能作用的就是普通人罢了，所以比较容易, 大概就是她林家那些人。”

……

颜鹤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长榻上，上身靠着旁边的矮柜，林师师则在长榻的另一边，他们中间躺着林真真。

林师师伸手在妞妞脸上摸了摸，再看向他：“颜掌令没事吧？不是在睡梦中入梦，这么出来后，头会有点晕。”

他微微坐起身，摇头，然后问：“刚刚，那是什么？”

他在那梦境里看到她落下的法印，巨大的复杂的符文，蕴含着他参不透的力量。

林师师：“一个禁制，让他们那样的梦境此后再不能伤林家人。”

颜鹤看着林师师，好一会才问：“姑娘，认识梦境中的那人？”

在梦境中，她和那人的对话，听着并不像是陌生人。

林师师却摇头：“不认识。”

颜鹤：“……”

林师师看了他一眼：“颜掌令不信我？”

颜鹤：“不是，颜某只是觉得那人，似乎认识姑娘。”

若是几天之前，他可能会生出些许怀疑，但经过这几天的事，特别是刚刚在梦境中，他心里莫名涌出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后，他就……其实从第一次在雨巷遇到她开始，他就不自觉地成了她手中的剑，而且是心甘情愿。

只是那当时并无所察，直至刚刚，他才猛然惊觉——这一切，早就发生了！

可即便再怎么自省，他也无法忽略心里那等迫切的，想要保护她的感觉，以及此刻看着她，心中难掩的渴望和欢喜。

林师师沉吟片刻，才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说着就看了眼旁边的漏壶。虽说他们在梦境中的时间很短，但其实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此时外头的太阳已然偏西。

而这时，林真真也醒了过来，小姑娘躺在榻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师师：“姑姑？”

“醒了。”林师师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妞妞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林真真眨了眨眼，眼珠子慢慢转向旁边，看向颜鹤，然后迷迷瞪瞪地问了句：“姑姑，我做了一个梦，他是姑父吗？”

颜鹤：“……”

这小娃娃究竟梦到什么了？

林师师：“……不是。”

她倒是忘了，小孩子在梦术之境中，即便是睡着的状态，却也不是全然无知无觉。精神触觉敏锐的孩子，是能在梦境中感知到别人的情绪。

颜鹤抿着唇，默默看了林师师一眼。

“时候不早了。”林师师将林真真捞起来，“姑姑送你回家，免得你娘担心。”

坐起身后，林真真好似才真正醒过神，她再看这陌生的房间，不觉就往林师师身上靠：“姑姑，这是哪儿？”

林师师替她整了整衣服：“一个熟人的地方，我们打扰人家很久了，得回去了，妞妞能自己走吗？”

颜鹤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熟人？

他只是熟人吗？

林真真点头，就自己从长榻上滑下去，站好，再又挪了两步，牵住林师师的手，身体贴着林师师的大腿。

林师师再又对林真真道：“这位是颜掌令，妞妞说谢谢颜掌令。”

林真真努力仰起小脑袋，有些懵懂地看着颜鹤，听话地开口道：“谢谢颜掌令。”

颜鹤脸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小豆丁：“……不谢。”

小娃娃，你刚刚到底梦到什么了？

这句话在心里滚来滚去，却看着林师师那张平静的脸，再看林真真那懵懂的表情，他到底没能问出来。

……

将人送到门口，颜鹤才问：“姑娘明日几时过来？”

林师师：“还是和今日一样的时候吧，颜掌令放心，明日是最后一日，我定会有始有终的。”

颜鹤默了默，才微微颔首：“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的手负在身后，忍了好几忍，才没有伸出去抓住她。

目送马车走远后，他转过身，便恢复了颜罗剎该有的模样，表情冰冷，目中带着阴霾：“南宫景呢？”

梁五：“景公子和陈六姑娘这会儿在水榭那边。”

颜鹤：“水榭，他们在那干什么？”

梁五：“在那……钓鱼，段公子陪着。”

颜鹤：“让他们滚到正院来！”

……

此时，谁都不知道，就在林师师对樊笼之界下了禁制后不久，有一途经过帝京的商队，上下总共二十二人，突然间暴毙在一家客栈，商队所带的钱全数被卷走。

但是，当客栈的老板去报官，官府的人过来一看，却发现那商队里还有一人活着。于是这唯一的活口，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衙役们当即将此人拿下，押入狱中。

……

太阳刚落到树梢那的时候，林师师就将林真真送回了林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