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149)

梁五：“是。”

颜鹤和段金都离开后，林师师的马车便又走了起来，不过这会儿再没有大队人马跟在后面了，除了梁五，就只有王寺和王亭。

梁五似担心林师师会不安，往术署去的路上主动聊起天：“姑娘应是已经知道了吧，术署成立后，帝京这边就闻风而动，各方势力都想将自己的人塞进来。”

林师师点头：“比我想象中快。”

梁五笑了笑：“这种事，他们的速度肯定都不慢，慢了，就等于将好位置拱手让人了。”

林师师：“这地方也比我想象中大。”

梁五往前看了看：“镇邪司的整个建筑占地，也就比宫城略小一圈，但镇邪司北边还有座后山，那一片也属于镇邪司的范围，确实不小。姑娘的术署就是靠着后山那边，不过中间隔着一个百草园，园中还有个碧玉湖，环境很是优美。”

正说着，就已经看到术署的正院，这边看起来确实比卫署那边少了那等肃穆凝重之感，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令人可以放松下来。

马车在正院门口停下，林师师下了车后，周围除了几个仆从，看不到没别的人。

梁五道：“他们都在厅堂那边候着呢，医署的人也在。”

林师师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之前听颜掌令说，来了十五个，除了医署分来的人外，还有哪边安排过来的？宫里是不是也有安排？”

她到了镇邪司后，原应是颜鹤陪着到术署这边，但他们一进镇邪司，颜鹤就被叫走了，连段金也跟着一块被薅走。

什么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就是想给术署这位新上任的林副使一个下马威，同时也是为了让那些关系户顺利入职。毕竟没了颜掌令在一旁撑腰，拿捏起一个年轻姑娘，可就容易多了。

梁五道：“宫里的，世家那边的，各个王府的，另外有的人明面上看起来各方都不靠，但其实同样是有背景。不过掌令的意思，姑娘的人手，姑娘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无需有任何顾忌。”

林师师：“倒是热闹，一个署需要这么多人吗？”

梁五：“正使之位他们现在还不敢想，副使的位置目前空着两个，另外下面还有四品术者位，这是四到十个不等，四品之下，就无定数了。”

林师师：“南宫景来了吗？”

梁五不由看了林师师一眼：“听说昨天就进了镇邪司，转了一圈，自荐入职术署。不过景公子虽是圣空大人的亲孙儿，但听说圣空大人并没有往镇邪司这打招呼，包括寿王府，也没有人往这边传话。”

林师师：“所以，前任掌令的亲孙子，目前看来，他并没有走后门？”

梁五点头：“是的，一切都看林副使的意思。”

但是，这看起来像是将决定权都交给林师师，可实际上这等安排，其实是在给她施压，同时也是对她的一次考验。

都是关系户，都是权贵，所有人都等着看，最终她会选择谁？留下谁？她会给这些人安排给什么职位？她是均衡地挑，不得罪任何一方？还是有偏向？

她的决定，颜掌令是支持还是反对？事后颜掌令会不会另外给建议？

而且，她真的有能力掌控这些人吗？

毕竟每一位被送过来的，在术法上都有一定本事，即便林副使在术法上的能力比这些人强，却也不一定就能令他们服气。

……

两人走到厅堂门口的时候，梁五特意往后退了一步，并微微欠身，让林师师先进去。

此时厅堂内候着的那十几个人，一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自是早就知道那位林副使是个年轻姑娘，本来心里就没有多少重视，之前在此等候的时候，已经知道颜掌令不会过来，所以更加不会紧张，有几位甚至一直在谈笑。

因此忽然看到梁五进来，并且对随行的姑娘毕恭毕敬，他们立马意识到，这便是那位传闻中的林副使了。

梁五是颜掌令的随侍，虽只是三品，但有些时候，他是代表了颜掌令的态度，因此无人敢小觑。

于是厅堂内所有正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一边朝梁五行礼，一边悄悄打量起林师师。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林副使进入镇邪司的第一天，居然穿得这般随意。她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的姑娘家，是有几分姿色，气质也不俗，没有那等小门小户的畏缩感。

但真的是她吗？

梁五扫了一眼，见着厅内除了那十几位关系户外，医署的路正使竟没有来，来的只是一位陈副使，他心里冷笑，这般看轻林姑娘，以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陈南方赶紧走到梁五面前揖手：“梁大人怎么来了？”

梁五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受掌令之命，送林副使过来。”

梁五说着，就转向林师师，换了副表情：“林副使，这位是医署的陈副使，陈南方，术署是从医署分出来的，所以相关的人事，您需要和医署的人交涉。”

林师师便朝陈南方微微颔首：“有劳陈副使。”

陈南方赶紧道：“不敢不敢，林副使刚刚上任，对镇邪司的许多事都不熟悉，我等帮忙都是应该的。”

他客气的时候，也在偷偷打量林师师，虽也早就知道是个年轻的姑娘，但此时见上面后，他心里还是有些惊诧。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竟让掌令在明知道圣空大人不喜术者的情况下，还将术署独立出来，并给予更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