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153)

林师师目光一顿，随后道：“洛水县上元节的时候，比此时的帝京要热闹许多。”

南宫景遂又笑了：“明年的上元节，姑娘若是能在帝京过，我带姑娘去帝京最热闹的地方玩。”

林师师：“景公子在吃喝玩乐上，看起来是无一不通。”

南宫景：“不过是游手好闲，让姑娘见笑了。”

林师师：“为何想要术署？若真入了职，便不会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了。”

南宫景：“这算是林副使考验的第二关吗？”

林师师摇头：“只是随口一问。”

南宫景点头：“因为在下对术法很感兴趣，而且这些年，帝京混进来很多不祥之物，术者以后会越来越重要的。”

林师师不由看了南宫景一眼。

南宫景朝她眨了眨眼：“很意外吗，不是只有师叔才关心这些邪物。”

林师师想了想，便问：“景公子能帮我什么呢？”

她若不愿，没人能进得了术署，若想从她手中拿到位置，需向她证明自己的用处。

南宫景：“在下带姑娘去见林二郎，此一件，算不算？”

林师师点头：“算。”

但不够。

南宫景：“我很清楚帝京这边各种人情关系，无论哪一方，我都有几分薄面。林副使想知道什么，想打听什么，只要跟我说一声，我都能想办法给林副使打听出来。”

林师师：“镇邪司本就有这个能耐，段金亦能做到这一点。”

南宫景听到段金的名字，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认真道：“镇邪司的本事确实通天，但却不能保证都听林副使的，那段三郎亦是一样，他首先是颜掌令的人，然后是镇邪司的人，林副使在他们那里，不会是排在首位的。”

在他这里，她就能排上首位吗？

林师师如果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兴许就问出这句话了。但她不是，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打量和探究。

前任掌令之孙要入职镇邪司，他这样的身份对镇邪司来说，多少有些敏感。刚刚在术署，她就已经感觉到陈南方对南宫景的偏向和隐隐的示好，以及梁五的紧张和隐隐的介意。

沉默了一会后，南宫景又笑了，车外的灯火映照过来，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一下盛满了流光，他目中的笑意倾泻而出：“到羊汤馆了，今天人还不少，希望咱们能有个好位置。”

林师师下了车后，往西边看了一眼。

南宫景道：“现在是衙府换班的时候，人多，这个时间过去不方便，姑娘先在此喝上一碗羊汤，然后我们再过去，时机就刚刚好。”

林师师点头，南宫景便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往里走，店里的伙计似乎和他很熟，立马过来将他们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王亭将林师师的马车停在羊汤馆不远处，梁五则走到羊汤馆附近，空着肚子闻着香飘数里的羊汤，心里再次把南宫景骂了一顿。

……

林师师其实并不重口腹之欲，相反，她夺舍之后，有好一段时间都不习惯进食，也不曾真正享受过美味。只是为了养好身体，她不得不像周围人一样，注意一日三餐。

但今天这碗羊汤，还真是令她有几分诧异，奶白的羊汤没有一丁点腥膻味，入口浓郁，味蕾好似一下被打开，身体感受到了愉悦。

她抬起眼，南宫景一脸笑意：“是不错吧，百年老店了，当年这家店的老板，就用这一锅汤，便在帝京站稳了脚，现在已是第四代传人了。”

林师师点头：“确实不一样。”

不止羊汤鲜美浓郁，羊肉同样鲜嫩多汁，很快，一碗就见底了。南宫景又给她添了一碗，待她吃得差不多后才道：“林二郎刚进去的两天，那牢里的人给用了点手段，不过后来镇邪司过问后，他们便停手了。”

林师师放下勺子：“用刑了？”

南宫景轻轻点头：“刚刚没有说，是担心姑娘听说后吃不下饭。不过第三天，我知道后，就往里打点了一番，当时就用上药了，就是些皮肉伤，不算严重。”

林师师：“景公子应该提前说一声的，我也好备上药。”

她就带了那套陈玉娘做那套衣服，虽说她的灵气也能治愈皮肉伤，但这等情况，她自是不好直接用灵气。

南宫景：“我车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姑娘带上便是。”

……

从羊汤馆出来的时候，月亮已升得很高了。

马车一路往西，到了衙门这边后，并未停在大门处，而是拐弯进了小巷。

王亭远远看着南宫景带着林师师进去后，才开口道：“掌令会不会生气？”

梁五跟着叹一声，他也不知道啊，这一个晚上，他空着肚子，有足够的空间让他这颗心忐忑来忐忑去。

……

南宫景没有陪林师师下到狱中，只是对她道：“姑娘别耽搁太长时间。”

林师师点头，就跟着一衙役进去了。

里面的味道不好闻，并且越往里，越阴森。帝京衙府下面的牢房，简直像个地宫，走了将近一刻钟，那衙役才终于停下，手里的灯往旁一挂，将那间牢房的门打开，然后转身对林师师道：“进去吧，姑娘有话快说，一刻钟后我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