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184)

茶已经凉了，但今天天有点热，凉了的茶水喝起来更舒服。

谢锦书没再给他续杯，只是含笑地看着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打击。”

谢不离：“先生不想知道，昨晚百草园内出了什么意外吗？”

谢锦书叹了口气：“听说是有邪物混了进去，好在你们只是有几个受了点轻伤，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受伤的会是你。”

谢不离诧异：“先生是听谁说的？”

谢锦书：“前两年我教过的一位学生，他也去了百草园参加考核，今天上午我买菜回来时，正好在路上碰到他，便听说了此事。”

谢不离闻言，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不由皱了皱眉：“我是一开始没留神，才被伤到，谁料到居然有人真的敢在镇邪司动手脚。”

谢锦书：“镇邪司那等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你昨晚也算是得了教训，这样还要继续吗？”

谢不离：“当然，那位林副使可不简单，我之前确实是小瞧了她。”

谢锦书便不再劝，而是顺着他的话问：“如何不简单？”

谢不离沉默了一会，才道：“昨晚要不是她的术阵，那几名邪物应是已经得手了。说起来，昨晚无论是那几名邪物，还是驱使邪物的那人，这场较量，都是那位林副使胜了。”

谢锦书便又给谢不离倒了一杯茶：“仔细说说。”

谢不离拿起那杯茶，将他在百草园内所能观测到的术阵的每一个细节，都道了出来。谢锦书则起身，捡起一根树枝，一边听谢不离说，一边不时地在地上写写画画……

约半个时辰后，谢锦书道：“照着这几个点去拆解，应当就能找到你的东西了。”

谢不离看着地上那副图案，良久才道：“这……不是三重离幻术阵？”

谢锦书：“是三重半，那位林副使确实很了不起，这整个天下，应当是没几位术师能有这样的巧思。”

谢不离：“三重半？！”

之前他和南宫景打赌，两人都猜是三重离幻阵，因为猜的一样，所以后来又换了一个赌法。如今看来，即便他能通过考核，他和南宫景之间的赌约，竟是他输了！

谢锦书亦知道谢不离和南宫景之间的打赌，便道：“你太冲动了，输了也不算冤，实际上，赢的也不是南宫景，而是那位林副使。”

谢不离沉默了好一会，才垂下脸：“先生说得是，不离受教了。”

……

差不多同一时间，南宫景也回了寿王府。

原本他是打算上午就从镇邪司出来的，虽说镇邪司内也有能让他休息的地方，但再怎么都比不上家里舒服，更何况昨晚出了那样一件事，他亦是想出来听听外头的消息。

只是当时他刚要走，就忽然听说医署的陈老自尽了，偏告诉他这件事的，还是那几位专门负责彻查陈老自尽一事的玄衣卫。

因为他的老师是医署的余老，余老和陈老都是医署里的术师，两人的资历差不多，所以平日里走得也算近。而他又因为跟着余老有这层关系，所以玄衣卫马上就过来找他了。

也是因为他当时就在镇邪司内，玄衣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然等他回了王府，玄衣卫们若是上门去盘问，就有些不方便了。不是怕王府，而是怕老掌令，南宫景毕竟是老掌令的亲孙儿。

南宫景直到回了王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昨晚驱使邪物入百草园的，居然是陈老？！而且事后还畏罪自杀了！

陈老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这十五个人，虽说身份都不算普通，但也不至于出手要他们的命？动机是什么？这事完全没道理，而且代价太大！

南宫景想不通这些事，加上又累又困，泡澡的时候，差点在浴桶里睡着。

“七公子。”

“七公子……”

直到丫鬟用力推了推他，他才有些迷迷糊糊的转醒：“怎么了？”

“七公子，青云居那边的人，已在侧厅等了两刻钟了。”

南宫景抹了把脸：“青云居……祖父找我吗？”

“是，已经催两次了，问公子怎么还没洗好。”

南宫景终于醒过神，才想起刚刚确实已经有人进来说过这事了，便道：“就说我马上出去。”

……

约半个时辰后，南宫景终于来到青云居，坐到圣空老人跟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您老是想问昨晚的事吧。”

圣空老人直接问：“当真是陈桥？”

南宫景顿了一下，微微点头：“目前我打听到的消息，陈老的嫌疑最大，不过也还没到板上钉钉的时候，卫署查案，总归要一段时间，兴许会有反转。”

陈桥和余老，都是圣空老人在镇邪司的时候，就进入镇邪司的人。陈桥和余老一样，严格来说，都算是老掌令的人。

所以陈老突然出事，心里最不好受的人，应当是祖父。

圣空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陈桥既然能在医署潜藏这么久，说明他不仅能力不俗，行事也极为小心。他会这么果断地自尽，就是为了切断线索，令镇邪司无法再查到他背后的人。”

南宫景叹了口气：“是啊，若非林副使，卫署的人怕是做不到这么快，就将陈老的死和邪物搭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