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217)

两年前，皇帝才十六，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半大孩子一个，那谢锦书一哄一骗，一枚特令牌就到手了。

皇帝觑了颜掌令一眼，便道：“谢先生是个人才，当年皇爷爷临终前也曾提过此人难得，让我要想办法收为己用，我一直记着。”

提到先皇，颜鹤便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不会为难谢先生的，只要谢先生当真和那些邪物无瓜葛，臣便会放人。”

皇帝暗暗松了口气，只是想了想，又道：“朕确实是希望谢先生能入朝为官，不过倘若他身上真有什么不对劲的，掌令该查就查，查清楚了，朕也好放心。”

颜鹤：“臣明白。”

皇帝这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颜鹤问：“这天下，当真是要变了？”

颜鹤淡淡道：“陛下，无论世道如何变，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大唐也还是大唐。”

皇帝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记忆中，无论何时，对方都是这样，沉稳淡定，似乎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动容，包括三年前那几个生死难料的夜晚。当时邪物，刺杀者全都杀到宫内了，对方亦是现在这样，那张冷峻的脸不见半点惊慌。

后来只要看到六叔，他就觉得心安，觉得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能平顺渡过。

“有六叔在，朕自是放心的。”

颜鹤：“陛下还是称臣掌令吧。”

皇帝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他并不想当个真正的孤家寡人，这天下，能让他打从心里想亲近的人不多，镇邪司掌令就是其中一位。兴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兴许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即便他是天子，目前也必须倚仗对方。

可一直以来，颜掌令却总是淡淡，并不为此有丝毫的窃喜或是忘形。

也正是因此，皇帝心里更加欣慰，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对了，那位林副使，朕还未见过。”皇帝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掌令如此看重此人，找个时间带她进宫让朕见见吧。”

能面圣，对术师来说是份殊荣，特别是一直以来术师都不得重视，因此这样的殊荣就更是难得。

可颜鹤听到这样的话，面上也不见有半分欣喜，只是开口道：“最近司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林副使抽不开身，待忙过这一阵后，臣再带她入宫听陛下教诲。”

皇帝点头：“眼下的事确实要紧，需尽快查出那二级织梦蛛是从哪出来的，查到后，无论是谁，掌令都无需顾忌，即便是皇亲国戚，朕也特允你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颜鹤：“臣领旨。”

……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颜鹤上了马车便道：“回镇邪司。”

而镇邪司掌令的马车刚离开宫门，这个消息就飞快地往四面八方传开。

……

文王府，文王正在书房里踱步，收到这个消息后，嗤了一声：“那小皇帝怕是吓坏了，一大早的就找颜罗剎给自己壮胆。”

心腹在一旁道：“王爷，黑涯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文王微微蹙眉：“还没有消息？多长时间了？”

心腹：“天还未亮，属下就去联系他了，但直到现在那边都没有回应。”

文王：“难不成是嫌昨晚的事太大，怕镇邪司查到他头上，又躲起来了？”

心腹：“王爷，此时确实不宜再有多的动作，免得镇邪司查到这边。”

文王笑了笑：“他们查不到本王这，织梦蛛是出现在霄云路那边，镇邪司顺着往下查，会先查到桔园纸坊，然后就是寿王府，这事且让他头疼着呢。”

文王此时的心情很美妙，他没想到黑涯送来的这块宝骨居然真的有用，昨晚他只不过是试一试罢了，效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呵，有了这东西，他还怕什么镇邪司，即便是那颜鹤，星光之力再厉害，能对付的邪物也是有限。总归待时机成熟后，他想要谁的命，就能要谁的命。

文王握着手里的宝骨，想了一会，便问：“昨晚跟在颜鹤身边的那位术师，就是那位新来的林副使，确定吗？”

心腹点头：“确实是她，听说昨晚多亏她布下术阵，颜掌令才得轻松斩杀那几只织梦蛛，否则三只二级织梦蛛，怎么也能让颜掌令吃点亏的。”

文王：“她叫什么？林，林什么？”

心腹：“林师师。”

文王：“颜鹤倒是找了个好帮手啊，能布下对付二级织梦蛛的术阵，确实比镇邪司里头那些老家伙强，只要她从镇邪司出来，就派人盯着她。”

心腹：“是。”

……

寿王府，青云居。

圣空老人听着老仆说完外头的事，将手里的花锄放下，拿起棉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纸坊那边，镇邪司的人去查过没有？”

老仆到：“前几日就去过人了，玄衣卫都很客气，就是找了纸坊里的几个老人做了些了解，然后在里面走了一圈而已。”

圣空老人甩了甩棉巾：“糊涂！自己先查！”

老仆：“您的意思是……”

圣空老人：“以防万一，去查。”

老仆：“是。”

……

颜鹤回到镇邪司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他心里搁着事，没有回自己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术署。

但到了术署后才知道，林师师不在术署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