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242)

听到这话，梁五一时有些犹豫。

掌令突然间莫名昏睡，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掌令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以寿王和掌令的关系，这个时候赶回镇邪司，确实不比去青云居妥当。

可就在这会儿，林师师忽然问：“梁五，颜府离此处有多远？”

梁五回过神，便道：“三条街的距离，车走得快些，大约两刻钟就能到。”

对了，去颜府亦是可以，刚刚一慌，竟差点儿忘了颜府离此处最近。

林师师便道：“去颜府。”

梁五遂应下：“是。”

只是前方，方圆却还是站在那，离得太近了，他若不让开的话，这等距离，马车实在是不好避。

梁五只得硬着头皮道：“方前辈，请让一让。”

照理，镇邪司掌令的车架在此，即便是前任的卫署正使，也没有资格这般拦车。但此时的方圆代表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寿王，是颜掌令的师父，因此他可以不让。

方圆看向车厢：“既然镇邪司术署的林副使也在车上，那便一起去青云居吧，王爷定会好好招待的。”

“今日不便，改日吧。”林师师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对梁五道，“还愣着干什么，冲过去。”

梁五：“……”

他咬了咬牙，握紧缰绳，用力甩下。

马匹一下被惊到，当即往前冲去，车厢被扯得猛地一晃。车厢内，颜鹤差点被颠下去，好在林师师及时稳住他的身体，再看他，竟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梦境这么深吗？！

照理，那梦魇对他的影响，不应该会这么深，而且以颜掌令的能耐，应是很快就能自己挣脱出来。

这次是怎么回事？

需尽快找个清净的地方，她看看能不能也侵入他的梦境。

车外，方圆轻轻道出一句：“不自量力。”

那句话好似带着一股看不见的威压，梁五感觉那力量直接朝自己扑过来，他心里顿时一凉。之前就听同僚们说起过，有关卫署上一任正使的各种事迹。其中一件，他记得很清楚，就是方前辈极少出手，但只要一出手，就不曾败过。

梁五做好准备，接上方前辈几招，兴许他会重伤，甚至有可能会丧命，但眼下掌令要紧。他是掌令的心腹，故很是清楚，自打遇到林姑娘后，掌令就再没让任何人碰过自己的身体，包括寿王。

今晚的事太诡异，方前辈出现得太巧合，他不敢轻信。

就在梁五准备硬接下方圆这一招时，林师师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不用理他，直接过去便是。”

林姑娘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温和，但此刻听起来，却好似天籁！

方前辈袭来的刚猛之劲，瞬间就被这股柔和的音波卸掉，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梁五架着马车冲过去的那一瞬，收缩的瞳孔看到方前辈一跃而起，明明已经朝他出手，却突然间，对方悬于半空的身体竟反常地往后一退，就好似有看不见的力量，将他拨开！

马车过去了，梁五不敢多想，将速度加到最快，奔向颜府。

方圆落到地上后，重心有些不稳，不禁趔趄了一下。

然后他才抬起眼，看向远去的马车，面上露出些许震惊。

刚刚一交手，他便明白，眼下即便他能追得上马车，也无法将人留下。

林师师，林副使！

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

回到青云居，方圆来到圣空老人屋内，微微躬下身：“王爷，老奴有愧，没能将颜掌令带回。”

圣空老人微讶：“是谁拦住的？梁五可没有这个能耐，难不成今晚子卿带了许多人出来？”

方圆：“是林副使。”

圣空老人一怔：“林师师？”

方圆点头：“王爷担忧得没错，术师的力量，着实诡异，老奴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圣空老人：“你们交手了几招？”

方圆：“一招，一招就定了胜负，而且，老奴觉得她应是未尽全力，出手时尚留几分客气。”

他说着，就将刚刚的整个过程仔细道了出来，圣空老人听后，沉默了半响才问：“你赶到的时候，子卿已经在车厢内了？”

方圆点头：“是，老奴未能看到颜掌令，当时动手的时候，也未听到颜掌令出声，且梁五很是急切，故老奴猜，掌令应确实是中了梦魇之术。”

圣空老人：“拒绝随你来青云居，是林师师的意思？”

方圆微微点头。

圣空老人：“那为何选择去颜府？只是因为近？”

方圆：“当时听那林副使的话，应就是这个意思。”

圣空老人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就去颜府看看情况吧。”

……

颜大夫人今儿下午招待了几位前来做客的夫人太太，茶水多喝了几杯，害得晚上迟迟没能入睡，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似乎有些动静。

仔细一听，声音离这有点远，似乎是别的院子的事，但这个时候了，还闹什么动静呢？

总归也睡不着，她便坐起身，唤来外头守夜的丫鬟：“外头什么声音？哪个院子？”

丫鬟进来道：“听着好像是四公子那边的动静。”

颜大夫人一怔：“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