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279)

林师师略有不解。

颜鹤看着她：“已向府中长辈说明心意，颜府的颜大夫人明日就上门提亲。”

林师师微微张口，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这时梁五在外头问了一声：“林姑娘，可是掌令已经醒了？”

林师师赶紧转过脸往外应道：“是，你等一会，掌令马上出去。”

梁五终于放心，话音里满是感激：“多谢林姑娘！”

林师师转回脸，再次抽回自己的手：“掌令，快些出去吧，你再不露面，外头就要乱了。”

颜鹤这才慢慢放开她的手，从床上下来，开始整理衣衫。

林师师没有看他，打算先出去，只是转身时，他忽然走到她跟前，朝她侧过身：“劳烦姑娘……”

他后背的衣服有些不服帖，自己够不着，只能旁人帮着整理一下。

他的衣服是她脱下的，理应由她帮忙穿回去。

林师师顿了顿，只得抬起手，状若无事地帮他整理妥帖。

屋内烛光旖旎，颜鹤微微侧过脸，有些出神地看着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

片刻，林师师将手从他腰上收回：“可以了。”

她正要往后退一步，他就已经转过身，垂着眼看着她，呼吸克制：“师师。”

林师师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那两个熟悉的字音从他口中出来，竟带着浓浓的缱绻之意。

颜鹤看着眼前这张脸，抬手，只是用指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然而那点触感几乎令他抑制不住汹涌的情绪，于是他迅速收回手，转身大步走出去。

林师师：“？？”

……

此时已是下半夜，林二郎在那小厅内早就坐不住了，一个时辰前，就走到那廊下看着这边。

他能感觉得到，那屋里越是没有动静，这院子里的气氛就越是紧张。而且外头时不时有人往里传话，但也都是静悄悄的。

林二郎被这气氛影响，便没在过去问什么，就静静等着，只是他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他是看出今晚的不同寻常来了，若那位颜掌令真出什么问题，师师会受到牵连吗？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当真不容乐观了！

就在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办的时候，终于，听到梁五往那屋里问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感觉那梁五似乎一下松了口气。林二郎本是靠着廊柱，瞧着这一幕后，赶紧站直了，并往前几步看着那边。

果真，片刻后，那屋的门开了，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里头走出。

林二郎明显感觉到，那个身影出现的那一瞬，这院中紧绷到几乎令人感到窒息的气氛，终于松缓下去，好似刚刚弥漫在这院中的危险，终于解除。

梁五慌忙上前去：“掌令！”

颜鹤：“外头怎么样了？”

房门一打开，他当即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精悍冷厉，语带杀气。

梁五：“竹林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外头……城防司的人几次想要进来，都被魏正使拦住了。但宫里的人一直在问掌令的情况，其余几个王府的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魏正使那边怕是躲不了多会了。”

颜鹤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只是回头朝那门内看了一眼。

这会儿林师师也从里头出来，他便道：“明日天亮后，我安排人送姑娘回去。”

梁五也赶紧朝林师师行礼：“林姑娘，令兄在那边呢。”

话刚落，林二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师！”

林师师抬起眼看过去：“二哥怎么过来了？”

林二郎快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从竹林出来也不给我传句话，我放心不下你。”

林师师：“是我疏忽了。”

颜鹤在一旁道：“今晚辛苦姑娘了，赶紧去休息吧，颜某还有事要忙，先失陪。”

说完，他又朝林二郎微微颔首，然后就转身出去，院中的玄衣卫也如潮水一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待他们都走后，林二郎才又看向林师师，还是有些不放心：“没事吧？刚刚怎么在那屋里那么久？”

林师师：“掌令被竹林里的邪气侵染，所以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林二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刚刚他就猜应是这等原因，只是这里的玄衣卫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没事就好，那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回去休息，累了吧。”

林师师点头，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问：“二哥身上带着伤呢，其实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的，不用过来这边熬着。”

林二郎：“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不回去，我能睡得着吗！”

林师师：“让二哥担心了。”

林二郎：“刚刚在屋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林师师忽然觉得脸颊那有点痒，好似有蚂蚁在爬，她不由抬起手轻轻蹭了蹭：“二哥指的什么事？”

林二郎：“没事，没事就好，早点睡觉，咱们明儿就能离开这地方了。”

林师师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往颜掌令刚刚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进了小院。

……

翌日一早，林师师刚从小院中出来，梁五和王亭，另外还有六名玄衣卫就已候在外头。

梁五瞧着她后，即上前来：“林姑娘，掌令那边忙得脱不开身，命我等送姑娘和令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