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327)

林师师想了想，便问：“那萧家之事，难道也是寿王的意思？”

颜鹤轻轻摇头：“应当不是，萧家并未挡过寿王的事，相反，萧家一直是奉着寿王府的，只是在寿王眼里，萧家的份量还不太够。但若是静宁郡主顺利嫁入萧家，萧家便能在寿王府的扶持下，提升名望地位，不出几年，便能成为寿王府的有效助力。”

林师师明白过来：“所以，静宁郡主先对萧老爷子下手的时候，寿王并未放在心上，也兴许寿王根本不知那是静宁郡主的手笔。只是守孝三年期间，寿王知道静宁郡主对你有意，便觉得若是将她放在你身边，确保你这边不会出任何差错，亦是步不错的棋，故那个时候才会问你的意思。”

颜鹤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我拒绝了。”

林师师：“可寿王没想到，静宁郡主会为了你，竟朝整个萧家下手，如此不顾后果，等于直接废了寿王的一颗棋子，所以寿王才让她远嫁河西？但这若是惩罚的话……”

似乎又有点不大对劲，不是惩罚得重不重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颜鹤轻轻摇头：“寿王当时对萧家的是应是既意外又恼怒，不过让静宁郡主远嫁河西，应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安排的。”

寿王和河西门阀世家的关系经营了数十年，要维持这等关系，联姻就是一种最合适的法子。不过将一名傀儡嫁过去，定是还有别的原因，难不成是寿王对河西王氏不放心……需再查一查。

林师师适时地问：“郡主的夫婿，是不是也死得蹊跷？而且郡主能回来，无论河西那边放不放，帝京这边必是寿王允许才行。”

颜鹤点头沉吟片刻，才道：“依这几件事的时间推断，静宁郡主身上的傀儡术触发的时间，应当是萧家出事后，也就是五年前。”

林师师点头：“五年前，谢先生入帝京，应当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谢先生去找了静宁郡主，告知她身上的情况，所以后来傀儡术触发的时候，静宁郡主才没有抗拒。只是当时谢先生找郡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颜鹤忽然问：“谢锦书，是不是也能解静宁郡主身上的傀儡术？”

林师师想了想才道：“五年前，那郡主身上的傀儡术未触发时，应是可以的。如今，此术已经深深扎根于郡主神魂之中，能否解得了，我此刻无法断言。”

颜鹤便不再说话，如果静宁郡主身上的傀儡术是出自寿王之手，那他身上的傀儡子线，基本可以确定也是出自寿王。

他十岁左右，就跟在寿王身边，便拜其为师。

这些年，他身上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师父传授的。

究竟是为何？

待所有尸块现世，所有邪气归位，祭祀者便可获得长生！

当真是为了长生？

就为北黎大祭司当年留下的，那个可笑的传说！

师父那么聪明的人，为何就信了那样一个虚无缥缈，根本无法求证的传说！？

而他身上的傀儡母线又是谁的手笔？

若不是寿王的话，傀儡母线连师师都无法清除，那只能是谢锦书。

谢锦书又在觊觎什么？难道他也想要长生？

……

林师师：“掌令？”

颜鹤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些许，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一点一点地描摹。

林师师看了看，再又抬起眼：“你在想什么？”

颜鹤看了她一眼，便将刚刚想的那些事道了出来，其实这些猜测，之前他们在他卫署书房那次，就已经讨论过。只是这次因静宁郡主的事，之前的种种若只是怀疑的话，如今基本已经确定答案。

林师师：“长生，应当就是他们的目的之一。究竟是何种长生，待最后两份尸块现世后，便能知晓。”

颜鹤：“……”

林师师：“我有种感觉，第六份尸块，就快要出现了。”

颜鹤：“我亦有此等感觉，甚至……”

林师师：“甚至什么？”

颜鹤：“甚至就在我身边。”

林师师一怔，颜鹤看着她淡淡道：“只是猜测。”

林师师看着他道：“至少还要一个半月，我才能将积存在你体内的尸块邪气清理干净，否则你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竹林苑那次就很危险。”

颜鹤算了一下：“一个半月，那便是将近中秋之时。”

林师师微微点头，颜鹤便道：“那迎亲的日子，就定在中秋之后可好？”

林师师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颜鹤看着她：“我希望下雪之前，能将此事办了，若是等到冬天的话，天气就太冷了。”

林师师：“……”

正好这会儿，马车进了长青街，只是梁六驾着马车往里走到一半时，前面好似有人搬家，路上摆着几张家具，将路给堵了一小半，马车不好过去。

梁六正要喊人赶紧搬，林师师往外一看，便道：“就在这停吧，我走两步就到家了。”

颜鹤让马车停下后，握着林师师的手才慢慢放开：“夜里天黑后，我再过来。”

今晚，他们还要再去一次明月园。

林师师点头，只是起身前，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颜鹤目中闪过一丝赧色，但还是状若无事地开口：“我会看着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