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339)

颜鹤慢慢坐起身，随后发现她正握着她的手，见她要收回，他复握住，想了一会才道：“记得一些，我睡了多长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林师师：“你睡了将近五个时辰，现已是申时初。”

颜鹤一愣：“五个时辰？”

他还从未一觉睡这么长时间。

林师师点头：“梁五进了叫你几次，但你一直未醒，他才让人去找我过来。”

颜鹤：“我记得那个梦，我好像被困在一座城内，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一度忘了自己是谁！”

林师师：“永夜城。”

颜鹤：“什么？”

林师师：“掌令梦境中的那座城，你不知道吗？还是不记得了？”

颜鹤想了一会，摇头：“我入梦后，就已经在城里了，并未见到城门。”

林师师：“永夜城这三个字是刻在城门口上，城门上还写着四个字，只进不出。而且那七个字，很像是掌令的笔迹，应是出自你之手。”

颜鹤：“我的笔迹……我不记得此事。”

见他如此，林师师亦是感到不解：“此梦魇，还真是是奇诡。”

颜鹤：“何意？”

林师师便将早上去拜访谢锦书时，问起梦魇术的事道了出来。

颜鹤的面色愈加凝重：“第六份尸块，其邪气影响神魂，故才导致的这等梦境！那昨晚之事亦是此等原因导致的？”

林师师：“之前我还有些怀疑，但刚刚进了掌令的梦境后，我基本可以确定，掌令的梦境应就是和第六份尸块邪气有关。”

颜鹤：“所以那其实并非我的梦境，而是我被梦魇拉入诡梦之中？故而那梦里才会有那么多奇诡邪物，并且追杀你我？”

林师师沉默了一会，才道：“即便是在自己的梦境中，也有可能会被追杀，梦魇引出的，是内心的投射。”

颜鹤抬手捏了捏眉心，沉默了片刻才问：“若真是头颅尸块的影响，那便是以后还可能会陷入那样的梦境中。”

林师师点头：“而且这第六份尸块，兴许只能在梦境中灭邪。”

颜鹤：“……谢锦书还说了什么？”

林师师：“他打算离开帝京。”

颜鹤一下抬起眼：“离开帝京？”

随即他往外喊了一声梁五，林师师按住他的手道：“不是现在。”

颜鹤顿了顿，才问：“那是何时？”

林师师：“一个月后。”

颜鹤：“他为何突然要离开？”

林师师：“……”

第193章 第 193 章

见她沉默下去, 颜鹤没有催，只是看着她，目光沉静, 未有稍离。

窗外的阳光较刚刚暗了些，昨儿夜里就是个阴天, 今儿早上也是阴沉沉的，本以为会下雨，不想中午的时候云层散了些，出了太阳。只是这会儿外头好似又阴了下去, 屋里的闷热之气也开始退去。

起风了, 吹进来的空气中带上了清凉的水气, 要下雨了。

林师师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才收回目光：“谢先生身体不好, 想出去找机缘, 求得医治。”

颜鹤：“病了不找大夫，找什么机缘？”

林师师：“这里的大夫治不好他。”

颜鹤：“帝京名医无数, 若都治不好他，他还能去哪找神医？”

林师师：“谢先生会一点卜算之术，他为自己算了一卦，故打算依卦象所指之地去寻。”

颜鹤默了默, 才问：“你信他所说？”

林师师：“他确实病重，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颜鹤有些怀疑：“真这么严重？”

林师师点头：“谢先生病重是真，但他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帝京, 我无法确定其意真假。”

颜鹤沉吟的时候，梁五进来了, 面露喜色：“掌令，你终于醒了！林副使果真厉害！”

林师师下意识地要抽回手, 颜鹤却没有放，状若无事地吩咐了梁五一句：“书院那边，这段时间盯紧些，谢锦书最近兴许会离开。”

梁五也当做没看到掌令一直抓着林副使的手，正色道：“是。”

见颜鹤再没别的吩咐，他便要退出去，却刚动身，林师师却叫住他：“昨晚那两人，带回镇邪司后，可问出什么来？他们都梦到什么了？”

提到这个，颜鹤也想起那两人，昨晚将他们带回镇邪司后没多久，他们就醒了。但这两人对梦中的记忆也很是模糊，只是记得自己好似在街上游荡，两人都说不清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梦里很黑很暗，看不太清，不过感觉街道很宽敞，房屋很多。

林师师：“在街上游荡？”

她忽然想到永夜城里，那些在街上飘荡的影子，难道是……

梁五接着又道：“对了，曹一刀还说，他在梦里好像还看到了一座很高很高的楼。”

曹一刀就是昨晚夜里在街上巡逻时，忽然入梦的那名玄衣卫。

林师师：“很高的楼？具体什么样？”

梁五：“这个……他没说。”

颜鹤看了林师师一眼，便道：“去将曹一刀带过来。”

梁五领命，正要出去，林师师又问：“另外那位呢？他也看到了高楼？”

梁五摇头：“那名城防司的卫兵没有在梦中看到高楼，不过除高楼外，他对梦境的描述，和曹一刀差不多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