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342)

林师师示意他起来，车夫不敢，梁五便走过去将人一提，就提了起来。

林师师走过去，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然后道：“带他去茶水间那歇一会。”

梁五将人带出去后，林师师转头对颜鹤道：“他和曹一刀一样，都入梦了。”

便是都去过了永夜城，并且有一小部分神魂，留在了永夜城内。

颜鹤微微蹙眉：“但他并未完全睡着。”

林师师：“不过是深浅不同，但确实是入梦了，而且据南宫景和陈飞燕打听出的消息，那几个府里的夫人，应也是入梦了，只是眼下程度都尚浅。”

颜鹤：“那几座府邸，并未在明月园那条街上。”

也就是说，昨夜入梦的，不仅仅是明月园那条街的人家，此梦境之影响，比想象中大，且这似乎还只是开始。

林师师看着颜鹤，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南宫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两人眉来眼去地打着哑谜，他心里是真有些急了，便道：“师叔，甭管什么梦，能不能先找着飞燕再说！赶紧安排人手去找啊，飞燕怎么说，也是替林副使办事才丢的，你可不能不管。”

颜鹤瞥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既是同陈六姑娘一同出去，为何把陈六姑娘单独留在那，自己一个人去了酒楼，你是缺那一顿饭！”

南宫景被骂得不敢顶嘴，只得一脸憋屈地低声道：“飞燕和静宁郡主本就认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

林师师道：“你先不用着急，陈姑娘应是还在明月园内，即便不在，静宁郡主也应是知道陈姑娘的下落，我们过去再问问。”

南宫景：“她，当真还在明月园内？”

林师师：“若我没猜错的话。”

南宫景微微蹙眉：“我也是觉得，那静宁郡主没说真话，但她为何……若是想为难我，何必拿飞燕做文章？”

林师师看向颜鹤：“掌令可要一同前去？”

颜鹤往外吩咐一声：“备车。”

昨夜他和林师师探入明月园的时候，就觉得那里怪异得很，却没想今日是陈飞燕先进去了。

……

出了卫署后，南宫景本想请颜鹤和林师师一同坐他的马车，如此他也好在路上多问点相关的事，刚刚在书房内，他总觉得林副使口中说的那所谓的“入梦”，没那么简单。

只是瞧着师叔那张脸，他张了张嘴，便又闭上，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后，林师师才问了一句：“你了解静宁郡主吗？”

颜鹤默了默，轻轻摇头：“少时我同她并无多少交集，她同我等一起读书，先生布下的功课，她都完成得极好。印象中，她人很聪明，也很懂得人情世故。嫁到河西后，她应是暗中帮寿王笼络河西那边的人心，同时也负责清理一些，对寿王不忠的人。”

这是前两日，段金新送回的消息，他一直就知道寿王在河西那边安排了人，只是没想到会是静宁郡主。但既然静宁郡主在河西那边已做得那么好，寿王为何忽然又将静宁郡主召回？想必是，帝京这边有更重要的事——头颅尸块！

林师师：“这么说，静宁郡主身上的傀儡线，应就是寿王下的。”

颜鹤：“……”

一枚聪明的棋子，为了保证她不会背叛，有傀儡线牵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林师师：“昨晚我们进入静宁郡主的寝屋，我记得我掀开她的床帘时，她正在熟睡中，但掌令去看她的时候，你说……她睁眼了？”

颜鹤点头：“虽只是一瞬，但我确定没看错。”

林师师想了想，才道：“我猜……昨晚之前，那是静宁郡主的梦境，就是那几位贵妇人前夜做的，几乎一样的噩梦，并且她是打算将掌令也拉入她的梦境中。但昨晚之后，那成了掌令你的梦境，郡主低估了掌令，她原本的计划失败了。”

梦是可以反客为主的，或者说，在梦魇邪气影响下的梦境，谁内心的力量更大，谁就成为梦境的主宰。

颜鹤的神魂中，蕴含着一股极为浑厚的能量，即便是她，触碰时都深感诧异，岂是静宁郡主可比的。

只是他那样强大的神魂，当真是修士吗？

颜鹤没想到她会有这般推算，怔了怔才道：“此等梦境？何意？”

将所有入梦者都困在梦境中，猎其神魂！目的何在？

此举若是北黎余孽所为，倒是能说得过去，但无论是静宁郡主还是寿王，都没理由对帝京百姓不利。

林师师轻轻摇头：“等见了静宁郡主，兴许就有答案。”

将近傍晚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明月园门口，颜鹤等人下了车后，梁五便上前去叩门。

……

园子内，静宁郡主听了下人来报，轻轻笑了笑：“来得倒是很快。”

青绒：“是都让进来吗？还是……”

静宁郡主：“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都请进来吧，就直接请到这边来。”

青绒应一声，便示意下人去将客人领进来。

下人退出去没多会，静宁郡主也站起身往外走，上了二楼，走到一边的栏杆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从院外进来的人。

青绒有些担忧地候在一旁：“郡主，倘若颜掌令真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