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378)

颜鹤正要问怎么了，就看到她往里挪了挪，然后看着他道：“你上来吧。”

颜鹤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迟迟未动。

林师师：“太晚了，你这会儿再回卫署那边，天也差不多该亮了，明天还有明月园的事要办。”

颜鹤看着她侧身躺下，沉默了好一会，终是脱了靴，合衣卧下。

这不合规矩，但他们已经定亲，前一晚也已经一起合衣同眠过了……今夜就只躺在她身侧，待她睡着后，他再起身离开。

只是想是这么想，打算也是这般打算，可他躺下后，身边的人却挪了过来，将一半身子躺在他怀里，手环过他的腰身，找到他的手，握住。

颜鹤有些僵硬地躺在那，闭上眼感觉满怀的温软馨香，然后开始觉得身体里燃起一把火，火烧得越来越旺，他没有动，良久，才从胸腔中艰难地吐出一句：“师师，你躺回去。”

林师师：“这样容易入梦。”

她自己入睡，进不去永夜城。好似那永夜城知道不能沾惹她这样的神魂，因此一开始就拒绝她的进入，故她只能跟着别人的神魂潜进去。颜鹤的梦是入得最深，最稳的，且她靠得越近，他们在永夜城里就能越快碰上。

颜鹤：“……”

满身满心的旖旎被浇了一盆冷水，他顿了顿，才有些低哑地道出第二句：“已经下半夜了。”

那永夜城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不一样，但天亮后，明月园的事亦是要紧，若是两边的时间都很局促的话，很容易事件到了关键时刻，就会被打断。

而且今晚他已从那刺客口中挖出一些事，需得帝京的平安辟邪阵完成后，他才好放心去处理永夜城的事，找到那颗头颅尸块，除去这第六份尸块邪气。

林师师：“只是进去看一眼，不是灭邪，我总觉得永夜城像是出了什么事。”

颜鹤一下意识到她这是想进去看谁，他和她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就松开。他想起身，不想这就让她进去，只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推开怀里的人。

林师师终于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便自他怀里抬起脸：“可是我这般压着你不舒服？”

她说着就要起身挪开，颜鹤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胳膊将她揽过来紧紧压在怀里，哑声道：“没有，你别动。”

然而，这一晚，即便两人都入睡了，林师师也没能进入永夜城。

翌日醒来，她睁开眼，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第217章 第 217 章

此时天才灰蒙蒙亮, 颜鹤醒得比她早一些，但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直到她睁眼了，他才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 感受这一刻两人同时醒来的静谧，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充满了，记忆中他极少有这样的时候，希望这样的时间能留得久一些。

但林师师一睁眼, 就自他怀里起身, 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天亮了！”

屋里还是很暗, 但能看到晨曦的微光透过窗缝，似一缕白色的轻烟, 轻飘飘的漫溢进来。

颜鹤的目光只落在她脸上, 她起身后，见她披散的长发沾了几缕在脸侧, 他便抬手替她抚开：“嗯，应是还早，可以再躺一会。”

以往，他从未说话这样的话, 更不可能会有这般想法，他向来是只要一睁眼，就会马上起床。

林师师从窗户那收回目光, 看向他：“昨晚，我们没有进入永夜城！”

颜鹤：“……”

林师师微微蹙眉：“怎会如此？”

颜鹤：“没有入梦很奇怪吗？兴许是因为昨夜幽灵水母被我斩杀, 故而那梦魇就没再出来作祟。”

林师师沉吟了一会，看着他道：“别的人确实是因为梦魇的作用才入梦, 他们是被拖进永夜城的，但你不一样。”

颜鹤的手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来回轻抚，那触感让他沉迷，于是嘴里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我哪里不一样？”

林师师微微侧了一下，但避不开他的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想要进去问一问离天，我只是感觉你是可以主动进入永夜城，只要你想进入，除非……”

她说到这，忽的就停下了，除非他不想进去，或者说，他不想带她进去。

颜鹤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又是离天，又是那个人！

昨晚他猜得没错，她果真是想进去见那个人。

颜鹤看着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坐起身。他身量很高，且宽肩窄腰，故而只要身上的气息一变，他这般靠近，又是在床上，就会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林师师微微抬起脸：“掌令，你，你是不是不愿……”

只是不等她说完，他就开口：“离天，究竟是谁？”

这个名字在扎在他心里一整天了，前一个晚上，他们从永夜城出来后，他就见她不停地流泪，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让他又担心又恼火。

他不忍逼迫她，本是不想问的，可眼下这事，似乎怎么都绕不开那个人，那人对她的影响又这么大，他就不得不问了。

林师师看着他此时的神色，微微有些怔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她面前，露出隐约的怒意。但偏偏又是在床上，且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房间里光线昏暗，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切都显得那么暧昧。他的手还握着她的肩膀，掌心的热度穿透衣服，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