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龇牙的时候,锋利的犬牙泛着寒光,我默默地凝神聚气,准备时刻防御。
咔哒一声,狗牌被他折断,哮天犬窝火地将断成两节的狗牌塞入腰带的兜里。
看这样子,他恢复后,也有着失忆时的记忆。难道他没有一点触动,不觉得那段时光还挺快乐?
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我壮起胆子,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命令道:“发财,砰——”
哮天身体一僵,高大的男人当即跪下去,准备躺下。一种惯性思维,是配合我完成的指令。
我露出惊喜的神色。
可惜的是,他跪到一半回过神,面色铁青,目露凶光地一把掐住我的脸。
我及时在面颊上用龟甲挡住,只不过他并没有用指甲刺我,反而让尖指甲收敛了,好像虚张声势一样。
只是看到我防御,他眼神一黯,眉头皱起。
“凭你也配?再命令老子,咬断你脖子!”他气急败坏地说着。
“……”
我的体贴小狗滤镜开始崩坏,发财是发财,哮天是哮天,还是回不来了。
那段回忆,只能说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口齿不清地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喊了。”
他暴躁地冲我呵斥:“不准叫老子发财!”
“知道了犬爷。”
“老子叫哮天!”
“哦,好的。”
“给老子叫一声。”
“……”
不是很懂他忽然降低下来的音量,但我点点头,喊了一声,“哮天大爷。”
“叫名字!谁让你喊大爷!”
“哮天!”
多亏了以前和哪咤相处的经验,这会儿还没被吓破胆。
男人的面色有所缓和,狰狞的表情一旦消失,犬牙就不显得森冷。
如果他现在是狗的样子,我那碎掉的滤镜,说不定并不会碎得那么彻底。
我压下想撸狗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什么。居高临下的哮天盯了我许久,随即又冷酷地转身。
“你最好给我忘记之前的事情,实在让人火大,我怎么会对着一只乌龟谄媚邀宠!”
“明白,那是失忆,算不得数。”
“我并不感激你救了我,没有你,老子一样能活。”
“嗯嗯,知道。”
“老子在灌江口真君府,欠你一次,以后会还。”
“倒也不必。”
“我哮天犬绝不欠你一只乌龟精的!”
“行吧,你高兴就好。”
说完,哮天又恶狠狠地离开,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挡路的小藕,我赶紧去哄那哭唧唧的藕。
藕顺势爬到我胸口,埋头撒娇,哮天的尾巴一翘,又回头凶残地瞪了一眼。
呃,没什么事的话,以后还是别见了。
恶犬驯服什么的,我并不是驯兽师,能和哪咤成朋友都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且一路过来也是劳心劳力的。
不对,哮天要是真有后代了,我还是能用这个人情去要只小狗的。
但现在冲过去说,能不能预定你的孩子,他一定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暂且把救他的人情存着,以后绝对不要主动招惹。他欠我人情,总比我欠他人情要好。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哪咤说我会被压制了,确实不是我擅长应对的,看哮天那凶暴的样子,我只想当个缩头乌龟。
……
“你说,前几天哮天犬来找你了?”
敖丙逗着小藕,手指随意地在人家肚皮上戳戳,漫不经心地问着,带着几丝对我的关怀。
有点关心,但不多。
“是的,凶巴巴地说欠我一个人情。”
“这不是挺好么。”
“敖丙太子,你不用开会了?”
“都几个月了,开完了,最近就是四海联络感情的内部会议。”
“你是觉得无聊,才来找我玩的吧。”
“怎么会,我想你了。”
信你,我就是猪鼻龟。
“既然欠人情,你可以好好把握一下,想想让哮天犬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想要他做的。”
“你有,不过是太好人,说不出口。”
我问敖丙,我想什么,他说我想要哮天犬变成失忆乖狗的样子。是戳中了我的阴暗心思,想想不过分吧。
最近敖丙时不时来我这打卡,他来了就会看看小灵芝在不在。小灵芝来了,就会瞧一瞧哪咤在不在。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出大戏在面前上演,脑补了一些经典款三角恋。
“敖丙太子,你又看上小灵芝了?”
“可惜小灵芝眼神不好。”
“那你怎么还帮她表明心意?”
“总得让她看看李哪咤的真面目吧,光看脸不可取。”
我望着敖丙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每每回想起最初的怦然心动,都觉得自己也容易上钩。
对强势的人,我自带防御,对于温柔又会照顾人的,则是自动沦陷,颇有点白给的意思。好在我止损也快,不然也是敖丙鱼塘里的。
“敖丙太子,看脸不可取,看性格呢。”我端正态度问他,很是勤学好问。
听了我的话,敖丙面上的从容转为一种不确定的谨慎,他把手边的小藕用一片水花送出了堂屋,这里便只有我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