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啊。你也是的,怎么寿命那么短,给你喂那么多仙丹灵药,还吃过蟠桃!可恶,一定是三千年的蟠桃不管用,下次要给你九千年的。”
“冷静!只是我上限太低了,可能你不给我那些好东西,我几百岁时就死了呢。”
看他言辞凿凿的样子,我好怕他马上就冲去蟠桃园,把猴子的活都干了。可别到时候被压五百年的不是猴子,是他啊!
一时情急,我双手握住他捶在桌面的右手。少年胳膊一僵,目光垂下,望着我俩交握的地方。
这一次,我没有马上撒开,而是更紧地握住。哪咤呼吸停滞几秒,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自在。
“你、你要握到什么时候,你这样,我会想很多的。”他弱了语气,那只手不知道是想抓紧,还是想推开。
将少年的手掌摊开,他顺从地放松自己的手指,紧张又认真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记得当初,他的掌心有写自己的名字,只是重生以后,没有了。
先是在哪咤的左掌心写了他的名字,然后在右掌心写下自己的,我弯着嘴角,问他:“感觉到我写什么了吗。”
“名字?你为什么写我俩的名字,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摊着两只手,哪咤搞不懂我意欲何为,更是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或许可以检验你在灵山修行的成果了。”我故意用上严肃的语气说道。
哪咤还真的被我唬住,“你要说什么?你、你总不能和孙悟空去了趟地府,你就看上他了!”
这个脑洞是怎么冒出来的?能不能对自己自信点。
将他两只手掌相合,我轻轻握住,诚意满满地说道:“我们在一起吧,哪咤太子。”
“……”
雀跃轻柔的话语落下,对哪咤来说却像雷霆一震。那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嘴唇张张合合,吞咽了几次,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生怕他在我面前炸成藕粉,我也不免紧张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唐小龟,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觉得你听清楚了的。”
“再说一遍!”
“……”
这么急切地与我求证,本来我也有点害羞的,眼下也顾不得扭捏,端正着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在一起,我想做哪咤太子的相好。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
带着一种重刑犯在断头台被大赦的激动,哪咤从紧绷到松懈再到欣喜若狂,这情绪一浪接一浪。
被我抓在掌心的手猛地抽回,他噌地起身,在我面前走了几步。脸上出现了蛛网般的细纹,但他撑住了,并没有裂开!
“我、你等等,我出去一趟。”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可下一秒,又冲到我面前来,“我马上回来!”
这么交代一声,他化作一抹火光飞出门外,在雪夜里成为最靓丽的崽。
这变化实在太快,我都跟不上。
傻呆呆地走到院子,我抬头看着在天上狂飙的少年,风火轮的光焰就差画出一朵莲花来。
有这么亢奋吗?
既然他在天上飙,那我在雪地上画画吧,一样是调节情绪。想着小学时候,美术老师教我画的荷花,我从篱笆中抽出一条竹条,细细地在地上描绘起来。
刚把这朵荷花画好,哪咤从天而降,他踏着雪,将这花给踩乱,一路跑到我面前,眼睛装着一整个我。
“唐小龟!”
“啊……我画的花。”蹙眉看着他脚下的画作,我抱怨地嘀咕一声。
“地上的花,有我这个真花好吗!”
“我刚画好的呢。”
想将他推开,哪咤捉住我的双手,控制不住兴奋地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一声,在失重中,脑袋靠近他胸膛。
“我要带着你一起飞!”
“……风好冷啊,哪咤太子。”哈士奇么,都不会累得,干脆给他一辆雪橇。
“还叫我太子吗?”
“李哥哥?哇——”
一声哥哥好似给跑车加了油,哪咤迅疾掠过雪夜,抱着我冲向大片的云层。雪花被隔绝在屏障外,他的心跳声比风声还要急促。
“我们去哪儿?”
“哈哈哈,我怎么知道!”
“……”
好吧,随你吧。
这么想着,我老实窝在他的怀里。
这么漫无目的地在雪夜中飞行,竟是有着别样的浪漫。哪咤的速度慢下来后,我捏了朵云,拉着他在软软的云上坐下。
头顶是雪,脚下是海,身旁是他。
我笑着望向他,将手伸过去,尝试着不带敬称地喊着,“哪咤?哪咤。”
“啊?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他愣愣地点头,耳朵还是红红的。
我俩对视着,忍不住傻笑。
“牵手吗?”我问。
少年眼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嘴角扬起,将我伸过去的手给抓握在掌心。
这样牵着手,悬着腿坐在云朵边缘,我是一点都不恐高了。
“完了,今晚根本睡不着。”
握着我的手,哪咤难掩激动地与我说,眼里的情绪正在翻江倒海。
“你笑什么!”
“觉得你有些可爱,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