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宅得有点久了,在变成阳光男孩之前,哪咤是一个精力旺盛的活泼宅男。
今晚月色皎洁,太适合聊天。哪咤缠着我不准睡,我也没了卧沙的心思,继续添油加醋、绞尽脑汁地讲那些过去与我擦肩而过的故事。
或许是我讲故事的能力太好了,早知道就多听点八卦,还能作为谈资。
光是我自己听到的版本过程就有三个,那自然是要说最跌宕起伏,狗血抓人的那一款。
且说到班花与班草,以及班草的兄弟三人行的故事。三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肯定会有拥挤的时刻,三人从一条心变成生二心,太正常不过。
哪咤一边听,一边摆弄我的长发,辫子被他拆了好几回。
我的脑袋好像成为了他的玩具,或者是装菜的盘子。或大或小的莲花都往我头发上夹,我忙着讲故事,并不理睬。
“班草终于迟钝地发现,自己喜欢班花,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兄弟已经和班花表白了。他错过了最佳时机!三个人痛苦地僵持着,兄弟不和睦,班花也左右为难!”
讲到高潮部分,我也有些激动,像是说书人那样,拍了花苞的根茎。
等我拍完,才意识到是拍了本体,于是收敛,摆正态度,“我错了,哪咤太子,没有打疼你吧?”
那轻轻一掌算什么,但该问还是要问的。
莲梗揪着给我缠卷发,他并不在意这一掌,本体朝着我背上一靠。这花苞竟是有着不轻的重量,我被压得往前塌腰。
浑身绷起,我下意识想要变成乌龟。刚一动作,发现除了头发被缠住,四肢也被莲梗松松垮垮地绕着,只要他一收力,我就会变成粽子。
好一个蜘蛛结网,好一个负重打坐。
“哪有你咬我来得疼。”
我干笑两声,深呼吸一口气,轻飘飘说着。
“哪咤太子,做莲藕呢,往事就让它随风吧。我们心中装天地日月星辰,何必让这种不足挂齿的旧事,烦扰到自己呢。”
“呵,说得挺好。”他冷笑一声,转而又问,“你总说这个什么草和花,你们在一块学法术,和你关系大吗?”
倒也不是学法术,如果真的修仙,可能学生们会更感兴趣。
“我们一个班级的,意思就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师兄弟姐妹这样,呃,好吧,也没有这么亲密。”
“哦。”
“总之,讲事情,肯定要讲有代表性的。别的师兄弟姐妹,没有花草的事情有戏剧性。”
把我当垫背的花苞不以为然,“跟你没关系,听起来又没趣。”
“也不算没关系?”
“怎么,和草发生过什么?”
“同桌过一个学期,就是排排坐,五六个月。”
“然后呢?”
“什么也没发生。”
“……”
我感受到了花苞的鄙视,努力想想,在那一个学期里,我确实收获到一些羡慕。
年少时,谁没被干净清秀的少年,温柔灵动的少女给装点过梦境呢。
“我想到了。”
“说。”
“他打篮球摔过一次,然后……”
“篮球是什么。”
于是我费了一番功夫给哪咤解释,然而我并不能很好地科普,最终自己站在莲叶上做了个非常常见地投篮动作。
哪咤挺起莲梗,绕到我面前,特意评判道:“篮球好像很无聊。”
是我讲得太平庸了!
“但我可以把你投进框里。”
“……”休想把我当篮球!
“然后呢。”
他又捡起方才自己打乱的话题,我也只得娓娓道来。
“他摔了,我背他去了医务室,就是医馆。”
“……好没用的草妖,我打死都不会让你背。”
班草直接在你这里进化成草妖了是吧?
慢着,你不会让我背,但你以前可是骑着我在东海畅游,难道你忘了自己做过的事情?
看我表情凝重中带着几分鄙夷,花苞撞了我一下,“你是不是又骂我。”
我摇头,老实道“没有。”
这么一想,背班草去医务室,那的确是我初中生涯里的高光时刻。
医务室里,班草第一次端详比他还高的我。他问为什么我叫唐小龟,明明我这么大,叫大龟还挺符合的,而且这个名字也很容易让人嘴贱叫绰号。
“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吗。”哪咤反问。
我有些愕然,随即笑道:“很好,没有哪里不好。这是我外公取的名字,不是龟丞相,是我原本老家的外公。”
“是么。”
“嗯,我是早产,刚出生时比较体弱。外公取的这个名字简单,却又包含了他老人家最诚挚的心愿,健康而长寿,我很喜欢的。”
花苞哦了声,缓了会儿,“你和家人关系不错。”
“我们家很友爱团结,亲戚关系也都淳朴简单。”
我怕自己说多了,让哪咤产生对比的落差。在他来看,李天王就是关了他那么久,最后兵戎相见,还到了削肉剔骨的地步。
“喂,唐小龟,这些故事都是你鬼扯的,还是真实的。”
“……”
万万没想到哪咤会这么问,我还以为他是全盘接受了呢。看来也是保持着怀疑的,我故作镇定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