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招鬼是要付出代价的，鬼魂身上的死气是活人承受不住的。

简直是不知死活。

盛耀轻咳一声，提醒万凌继续说下去。

万凌一愣，似乎是回想到当时的情况了，眼底涌现了一抹发自内心深深地恐惧。

看清他眼底的情绪，项楚西眯了一下眼眸，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深思。

万凌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缓缓：“那天晚上的通灵成功了，招来了很多鬼。”

“那些鬼长得很可怕，每一个鬼全身都烧焦了，面目全非。”

万凌眼中带着恐惧，那些鬼的模样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连他的指尖都抖了抖。

“等那些鬼出现的时候，我们想结束这场活动，却发现结束不了了，我们被钉在了原地，我能感觉到无数双的手在往我身上爬，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像笑又像哭。”

“我能感觉到有手爬上了我的脖子，紧紧掐着我，当时我觉得我要死了，就在我马上失去意识的时候，掐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最后看见了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就算他是背对着我，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他。”

万凌的话猛地顿住，眼神变得复杂。

听了万凌的话，盛耀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预感，他似乎猜到那个救了万凌的人是谁了。

项楚西抿了一下唇，看万凌久久没有说话，轻声开口：“那个救了你的人......是万琛吗？”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消散一样，可就是这么轻的一句话，在万凌的耳里却犹如惊雷一般炸响。

万凌看向项楚西，眼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声音不复刚刚的平静。

“没错！是他！是我哥救了我！”

那些鬼似乎很怕他

提到万琛，万凌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

项楚西两人并没有催促他，只静静看着他。

万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深吸一口气，起伏的胸口开始变得平稳。

吸了一口烟后，万凌看着氤氲的白烟，目光放空，慢慢开口：“那些鬼爬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而我哥手里提着刚刚趴在我身上的鬼，盯着其他想要爬过来的鬼。”

“虽然，他当时在背对着我，可我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回来了，就像小时候那样，永远站在我的前面保护我。”

“那些鬼似乎很怕我哥，有他在，那些鬼都不敢靠近我。”

万凌似乎是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中，直到指尖传来痛感才回过神。

香烟燃烧到了指尖，万凌看了眼手指，把烟头掐灭，扔在了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

盛耀看着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么多的鬼你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万凌似笑非笑，随后勾着唇道：“不过有我哥在我就不怕了。”

盛耀脱口而出：“可你哥也是鬼。”

万凌快速地反驳他，语气有些癫狂：“他是鬼，但他是我哥，我哥永远不会伤害我！”

看着万凌的样子，盛耀没有再开口，只是耸了下肩。

项楚西看着有些癫狂的万凌，淡淡开口：“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从云志楼出来的？”

万凌察觉到自己失态，很有礼貌地道了句：“不好意思，失态了。”

随后，继续自己刚刚的话：“有了我哥护着我，我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倒在地上，我就算想救他们也无能为力。”

“那些人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们是晕了还是死了，我只看出来那些鬼很满足。”

“那些鬼好像很听我哥的话，我哥让他们离开，他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终于只剩下我和我哥了。”

盛耀看着万凌，看到他的眼底闪烁，眸中掠过一抹深思。

万凌目光空洞，轻声开口：“我哥一直背对着我，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回头看看我，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突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从我哥死后，我一直都不敢照镜子，我怕看见这张和我哥一样的脸，我会疯的。”

盛耀两人发现，现在的万凌提到万琛后，似乎逻辑开始混乱。

项楚西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引导般的循循善诱：“后来呢？你怎么从云志楼出去的？”

万凌：“后来，我哥想和我说些什么，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嘴里重复着‘他来了’三个字，我的眼前一白就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距离云志楼有些距离的路边了。”

“醒来之后，我想过再去云志楼找我哥，可我脑海里总能响起我哥的声音，他告诉我不要接近那里，不要去。”

万凌的话到此为止，停住了话音，背倚靠着墙壁，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万琛。

“然后你就再也没去过那里吗？”盛耀不信万凌会乖乖听话。

万凌摇摇头，自嘲地道：“怎么可能不去，可是当我靠近那里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那搜查什么，我又想起了我哥的提醒，离开后再也没去过。”

“是什么人？”项楚西问他。

“不知道。”万凌摇头：“但看着不像好人。”

项楚西蹙了下眉，没再说话。